第37章 發陰私詩人被打歎老景寡婦尋夫(1)[第1頁/共4頁]
第三日,萬家又有人來請,牛玉圃叮嚀牛浦看著下處,本身坐肩輿去了。牛浦同羽士吃了早餐。羽士道:“我要到舊城裡木蘭院一個師兄家逛逛,牛相公,你在家裡坐著罷。”牛浦道:“我在家有甚事,不如也同你去頑頑。”當下鎖了門,同羽士一向進了舊城一個茶社內坐下。茶社裡奉上一壺乾烘茶、一碟透糖、一碟梅豆上來。吃著,羽士問道:“牛相公,你這位令叔祖但是親房的?一貫他白叟家在這裡,不見你相公來。”牛浦道:“也是路上遇著,敘起來聯宗的。我一貫在安東縣董老爺衙門裡,那董老爺好不好客!記得我一初到他那邊時候,才送了帖子出來,他就趕緊叫兩個差人出來請我的轎。我未曾坐轎,卻騎的是個驢,我要下驢,差人不肯,兩小我牽了我的驢頭,一起走上去。走到暖閣上,走的地板格登格登的一起響。董老爺已是開了宅門,本身迎了出來,同我手攙動手,走了出來,留我住了二十多天。我要辭他返來,他送我十七兩四錢五分細絲銀子,送我出到大堂上,看著我騎上了驢,口裡說道:‘你彆處如果對勁,就罷了;若不對勁,再來尋我。’如許人真是可貴,我現在還要到他那邊去。”羽士道:“這位老爺,公然就可貴了!”牛浦道:“我這店主萬雪齋老爺,他是甚麼出息?將來幾時有官做?”羽士鼻子裡笑了一聲,道:“萬家,隻好你令叔祖恭敬他罷了!若說仕進,隻怕紗帽滿天飛,飛到他頭上,另有人摭了他的去哩!”牛浦道:“這又奇了,他又不是娼優隸卒,為甚那紗帽飛到他頭上另有人撾了去?”羽士道:“你不曉得他的出身麼?我說與你,你卻不成說出來。萬家他自小是我們這河下萬有旗程家的書童,自小跟在書房伴讀。他主子程明卿見他聰明,到十八九歲上就叫他做小司客。”牛浦道:“如何樣叫做小司客?”羽士道:“我們這裡鹽販子家,比如托一個朋友在司上行走,替他會官、拜客,每年幾百銀子辛俸,這叫做‘大司客’。如果司上有些瑣細事情,打發一個家人去探聽摒擋,這就叫做‘小司客’了。他做小司客的時候,極其伏貼,每年聚幾兩銀子,先帶小貨,厥後就弄窩子。不想他時運好,那幾年窩價陡長,他就尋了四五萬銀子,便贖了身出來。買了這所屋子,本身行鹽,買賣又好,就建議十幾萬來。萬有旗程家已經摺了本錢,回徽州去了,以是冇人說他這件事。客歲萬家娶媳婦,他媳婦也是個翰林的女兒,萬家費了幾千兩銀子娶出去。那日大吹大打,執事燈籠就擺了半街,好不熱烈!到第三日,親家要上門做朝,家裡就唱戲,擺酒。不想他主子程明卿朝晨上就一乘肩輿抬了來,坐在他那廳房裡。萬家走了出來,就由不的本身跪著,作了幾個揖,當時兌了一萬兩銀子出來,才饣胡的去了,未曾破相。”正說著,木蘭院裡走出兩個羽士來,把這羽士約了去吃齋,羽士告彆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