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病佳人青樓算命呆名士妓館獻詩(1)[第1頁/共4頁]
那金修義已經坐鄙人處,扯他來到來賓樓。進了大門,走到臥房,隻見聘娘臉兒黃黃的。金修義道:“幾日不見四老爺來,心口疼的病又發了?”虔婆在旁道:“自小兒嬌養慣了,是有這一個心口疼的病,凡是著了氣惱,就要發。他因四老爺兩日未曾來,隻道是那些憎嫌他,就發了。”聘娘瞥見陳木南,含著一雙淚眼,總不則聲。陳木南道:“你到底是那邊疼痛?要如何才得好?昔日發了這病,倒是甚麼樣醫?”虔婆道:“昔日發了這病,茶水也不能咽一口。大夫來撮了藥,他又怕苦不肯吃,隻好頓了人蔘湯漸漸給他吃著,才保全不得傷大事。”陳木南道:“我這裡有銀子,且拿五十兩放在你這裡,換了人蔘來用著。再揀好的換了,我本身帶來給你。”那聘娘聽了這話,挨著身子,靠著那繡枕,一團兒坐在被窩裡,胸前圍著一個紅抹胸,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我這病一發了,不曉得怎的,就如許心慌。那些先生們說是單吃人蔘,又會助了虛火。平常老是合著黃連,煨些湯吃,夜裡睡著才得閤眼。如果不吃,就隻好是眼睜睜的一夜醒到天亮。”陳本南道:“這也輕易。我明日換些黃連來給你就是了。”金修義道:“四老爺在國公府裡,人蔘、黃連論秤稱也不值甚麼,聘娘那邊用的了!”聘娘道:“我不知怎的,內心慌慌的,合著眼就做出很多胡枝扯葉的夢,清天白日的另有些驚駭。”金修義道:“老是你身子生的衰弱,經不得繁忙,著不得氣惱。”虔婆道:“莫不是你傷著甚麼神道?替你請個尼僧來禳解禳解罷。”
陳木南應諾了,出了門,帶著兩個長隨回到下處。考慮冇有錢用,又寫一個劄子叫長隨拿到國公府裡,向徐九公子再借二百兩銀子,湊著好用。長隨去了半天,返來講道:“九老爺拜上爺:府裡的三老爺方從京裡到,選了福建漳州府正堂,就在這兩日內要起家上任去。九老爺也要同到福建任所,摒擋事件。說銀子等明日來告彆,自帶來。”陳木南道:“既是三老爺到了,我去候他。”隨坐了肩輿,帶著長隨,來到府裡。傳出來,管家出來回道:“三老爺、九老爺都到沐府裡赴席去了。四爺有話說,留下罷。”陳木南道:“我也無甚話,是來特候三老爺的。”陳木南迴到寓處。
正說著,門外敲的手磬子響。虔婆出來看,本來是延壽庵的師姑本慧來收月米。虔婆道:“阿呀,是本老爺。兩個月不見你來了,這些時,庵裡做佛事忙?”本師姑道:“不瞞你白叟家說,本年運氣低,把一個二十歲的大門徒前月死掉了,連觀音會都冇有做的成。你家的相公娘好?”虔婆道:“也常時三好兩歹的。虧的承平府陳四老爺照顧他。他是國公府裡徐九老爺的表兄,常時到我家來。偏生的聘娘冇造化,心口疼的病發了。你現在出來看看。”本師姑一同走進房裡。虔婆道:“這便是國公府裡陳四老爺。”本師姑上前打了一個問訊。金修義道:“四老爺,這是我們這裡的本師父,極有道行的。”本師姑見過四老爺,走到床麵前來看相公娘。金修義道:“方纔說要禳解,何不就請本師父禳解禳解?”本師姑道:“我不會禳解,我來看看相公孃的氣色罷。”便走了來,一屁股坐在床沿上。聘娘本來是認得他的,本日昂首一看,卻見他黃著臉,禿著頭,就和前日夢裡揪他的師姑一模一樣,不覺就煩惱起來。隻叫得一聲“多勞”,便把被蒙著頭睡下。本師姑道:“相公娘內心不耐煩,我且去罷。”向世人打個問訊,出了房門。虔婆將月米遞給他。他左手拿著磬子,右手拿著口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