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8章 添四客述往思來彈一曲高山流水[第1頁/共6頁]
又一個是賣火紙筒子的。此人姓王,名太。他祖代是三牌坊賣菜的,到他父親手裡窮了,把菜園都賣掉了。他自小兒最喜下圍棋。厥後父親死了,他無覺得生,每日到虎踞關一帶賣火紙筒度日。
那姓馬的道:“你此人會笑,莫非下得過我們?”王太道:“也勉強姑息。”仆人道:“你是多麼之人,好同馬先生下棋!”姓卞的道:“他既大膽,就叫他出個醜何妨!才曉得我們老爺們下棋,不是他插得嘴的。”王太也不推讓,擺起子來,就請那姓馬的動著。中間人都感覺好笑。那姓馬的同他下了幾著,覺的他脫手分歧。下了半盤,站起家來道:“我這棋輸了半子了。”那些人都不曉得。姓卞的道:“論這局麵,倒是馬先生略負了些。”世人大驚,就要拉著王太吃酒。王太大笑道:“天下那邊另有個歡愉似殺矢棋的事?我殺過矢棋,內心歡愉極了,那邊還吃的下酒!”說畢哈哈大笑,頭也不回就去了。
一個是會寫字的。此人姓季,名遐年。自小兒無家無業,總在這些寺院裡安身。見和尚傳板上堂吃齋,他便也捧著一個缽,站在那邊,隨堂用飯。和尚也不厭他。他的字寫的最好,卻又不肯學前人的法帖,隻是本身創出來的風格,由著筆性寫了去。凡是人要請他寫字時,他三日前,就要齋戒一日,第二日磨一天的墨,卻又不準彆人替磨。就是寫個十四字的春聯,也要用墨半碗。用的筆,都是那人家用壞了不要的,他才用。到寫字的時候,要三四小我替他拂著紙,他才寫。一些拂的不好,他就要罵、要打。卻足要等他甘心,他才歡暢。他若不甘心時,任你貴爵將相,大捧的銀子送他,他正眼兒也不看。他又不修麵貌,穿戴一件稀爛的直裰,靸著一雙破不過的蒲鞋。每日寫了字,得了人家的筆資,自家吃了飯。剩下的錢就不要了,隨便不瞭解的貧民,就送了他。
又過了半年,日蝕艱钜,把大屋子賣了,搬在一所鬥室子住。又過了半年,老婆死了,開喪出殯,把鬥室子又賣了。不幸這蓋寬帶著一個兒子,一個女兒,在一個僻淨巷內,尋了兩間屋子開茶社。把那屋子內裡一間與兒子、女兒住,外一間擺了幾張茶桌子,後簷支了一個茶爐子,右邊安了一副櫃檯,前麵放了兩口水缸,滿貯了雨水。他白叟家朝晨起來,本身生了火,扇著了,把水倒在爐子裡放著,還是坐在櫃檯裡看詩畫畫。櫃檯上放著一個瓶,插著些時新花朵,瓶中間放著很多古書。他家百般的東西都變賣儘了,隻要這幾本敬愛的古書是不肯賣的。人來坐著吃茶,他丟了書就來拿茶壺、茶杯。茶社的利錢有限,一壺茶隻賺得一個錢,每日隻賣得五六十壺茶,隻賺得五六十個錢。撤除柴米,還做得甚麼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