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[第3頁/共17頁]

八月十五的時候，下了一場細雨。

碎娃想起了書眉說的那句話，真但願天塌下來天下變個模樣。真的天下就變了個模樣。窮的，富的，善的，惡的都被洗劫一空，並且越是華貴的富宅，堆起來的廢墟越大。繁華不過是一場雲煙耳！

而時隔十八年，碎娃又一次遭受瞭如許的地動山搖。他又撿了一條命，是那口巨大的古鐘救了他。

“那是你用碗根柢做瓦陀羅呢。”

碎娃當真地回想了這前前後後，他終究漸漸地認識到他不是在做夢。阿誰身著麻布裰的小和尚仍舊在廢墟中翻尋，“徒弟留了遺表，說讓我繼任主持。有遺表為證，我便能夠被僧眾迎請，隻是這遺表被這園地動給埋葬於廢墟中了。”碎娃說，“僧眾皆已昇天，主持另有何用？”言罷大笑三聲即一起摸索著下山去。下了五龍山，碎娃才真正感到了震驚。雙廟全數毀於一旦，統統修建物一概坍塌。崩落的山石將河道梗阻，水流四溢，瑞河之地亦多裂縫，數十裡渾家煙斷絕。遠遠地，碎娃瞥見了那棵陳腐的柏樹，那是舒家大院的標記。但是，現在隻要它孤零零地站在那兒，守望著這個毀滅的天下。碎娃呆呆地、呆呆地站在那兒。他不曉得他要去那裡？

“咋辦呀？你說咋辦呀？……”書眉慌得哭起來。他們緊緊地摟抱在了一起，他們都有一種在這一刹時把相互都裝進對方身材中去的儘力。眼看人越來越近，模糊聽到了喊罵的聲音。書眉俄然一把推開碎娃，解下了她腰間的紅絲絛，說你從這崖上攀著樹下去吧。我爹他不會把我如何樣的。碎娃還要說甚麼就被書眉推到了崖邊。碎娃竟被書眉這突如其來的行動驚住了，本來他並不體味書眉，書眉文靜表麵下的判定與平靜讓他感慨，他說：“隻要有羊在，還怕鞭子甩不響。你等著我，我會返來找你的。”說著就含淚摸了一下書眉的麵龐，接過了她手中的紅絲絛，將它掛在脖子上，攀著樹木往下滑去。

“好！你們去見老爺吧，誰曉得你本身把蜜斯領到那裡了，老爺會信賴你的話？我走了。”碎娃拍了拍屁股，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樣。

碎娃心中一喜，說這裡我可熟了，跟我來，好故事多著哩。他帶著書眉來到一個峭壁前，指著蜿蜒於峭壁上的一棵古柏，說，這是涇河老龍的陰魂。書眉嚇了一跳，說這樹還真是怪。碎娃鼓掌道：“真讓你說對了，還真是個怪哩。”因而，碎娃聲情並茂地給書眉講起了這個傳說——涇河老龍三年不下雨，天乾火著，老天爺命令唐太宗斬了老龍。老龍陰魂不散，四周為惡。老天爺又命令把他壓在了王母宮山下。王母發了善心，用頭上的金釵朝山底下的正西方向一捅，老龍的陰魂便順著金釵遁去。多少年後的一個四月，天爺就像本年，麥子吐不出穗，縣官帶頭燒香、修廟，大家祈雨祭神，都無濟於事。有一天，一個七十歲的放羊老夫，在五龍山上放羊，不測發明瞭一到處所，這裡青草茵茵，非常富強，羊吃得連頭都不抬。老夫美滋滋地靠在石崖下抽吸著旱菸。他一邊吸一邊望望天，自言自語地說，如果這兒有個清泉多好。我非喝個肚子飽不成。說著便打了個哈欠呼呼地睡著了。隻聽一聲巨響，把老夫從睡夢中驚醒，昂首隻見石壁上懸著一條龍，嚇得老夫拔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