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[第4頁/共17頁]

最後無言帶頭，眾弟子隨後一一在案前祝香。碎娃擠在涼棚口，看著唇焦口燥的矮胖和尚從地上起來，他就曉得要上山了。公然，無言前頭帶路，鎮靜等開端上五龍山。上山的路已被打掃過，並灑上了水。東峰寺居於五龍山西，掩於一片蒼翠的槐樹當中。山穀中淙淙的溪水因乾旱而銳減，但那蒼翠卻並未竄改甚麼。一種可貴的清爽之氣讓人臨時健忘了渾身的炎熱。

順著長溝依山而上，一起上古墓芳草，奇石怪林，讓人目不暇接，歎爲觀止。碎娃感覺本身像是在巨龍的脊梁上行走，有驚無險，悠悠盪盪，舉目瞭望，雲在山間沉，山在雲上浮，那崇山峻嶺，如駿馬，如走獸，如飛龍。這統統對於碎娃來講本來是習覺得常的。但明天卻感到如臨瑤池，妙不成言。書眉竟也冇有了對他的敵對情感，不時地收回一陣陣讚歎，看前麵的人轉過一個彎子，她就要求碎娃把她放下來，她要本身走。碎娃不肯，說我是當差的，放不放下來你說了不算。書眉就掙紮著硬要下來，碎娃就用心加快腳步，顛來顛去，嚇得書眉緊緊地摟了碎娃的脖子，再也不敢掙紮了。碎娃俄然輕鬆起來，他感覺像做夢一樣，阿誰小小的草人兒，一下子變大了，就像每天在他充滿汗腥的鋪上，聽他說話。

碎娃站在山顛上，抬頭接管著絲絲細雨。俄然一陣嗩呐之聲飄飄緲緲地傳來。碎娃伸長脖子，透過濛濛雨霧，模糊瞥見一隻送葬的步隊遲緩地挪動。早晨，他聽下山做法的和尚說舒家大奶奶抱病身亡，本日做法超度亡靈。

碎娃又撿了一條命。

且平話眉被碎娃拽進了密林，一口氣鑽出來好遠。兩人喘氣不決，碎娃就說，“眉兒姐姐，歸去也是說不清。你跟我走吧！我必然會讓你過得高興的。實話奉告你，看到你的那一刻，我就感覺你是上天賜給我的，我不能放棄。碎娃固然是個窮娃，但有血有肉，有肝有膽，另有一雙勤奮的雙手。”

“這荒郊田野，孤男寡女，另有甚麼說的？舒家向來門庭周正，如果讓老爺曉得了，他非趕你出門不成。”王首一聲色俱厲，一副罪不容赦的模樣。

“長蟲！……”碎娃俄然叫了一身，卻並不近前，隻向前挪了一小步，書眉就撲上來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。碎娃順勢將書眉攬在懷裡，書眉軟遝遝的身子讓碎娃一下子心猿意馬，渾身的熱血往上湧。誰也冇有重視，隻聽一陣樹葉動搖的嘩啦聲，緊接著一個黑影子就跳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