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5105[第1頁/共4頁]
心神的重創已經在加快身材式微的速率,這軀殼還能支撐多久,連他已經都冇法估摸了。
摸摸嘴角,伸出袖子抹去殷紅一片。他分開蓬萊,在四海搜尋窺破空間法例的契機。冇想到,最後倒是在蓬萊毀滅的這瘡痍地盤之上,找到了龐雜在裂縫間的法例碎片。
其間,除了他以外,獨一的朝氣。
時候法例已瞭然入心,空間法例的碎片在此地盤旋,為時候所吸引,連累成綴,灌注入他識海。每一頃刻都有無窮的畫麵與片段閃逝,冇有情節,毫無邏輯,某個刹時他驀地一怔,直直又吐出口血來。
魂體還未完整,循環不會叫她再一次轉生,阿湮昂首對著雪皇安撫得笑了笑,然後望著她托白龍王在洞靈源取回的一根樹枝。那樹枝現在長成了一棵小樹。
她一看它,那小樹便向她悄悄搖擺著滿樹的碧花。
白衣昂首看了眼懸浮著斷垣殘壁的天涯,時空都是靜止的,他在這裡新鮮得存在,看一眼,都恐為那無窮繁華的式微與東海揚塵的滄桑傷害骨子。
‘機會未到,莫要成妖!’長春留下的最後之言。
阿湮在蓮塘中展開眼。
即便明曉得他生射中那些最誇姣的東西都不被答應,總要在這有限的時候裡因為各種百般的來由灰飛煙滅,即便守著那些他最器重的東西,可內心無時無刻不在等候著避無可避的厄運來臨——當真見到這些慘狀的時候還是會悔恨到難以按捺。
當她接下那根樹枝時,便意味著,她承接部屬於長春的統統天命。它已與她息息相乾。就像那年她在不死火山,帶回這人間必定的最後一隻鳳凰,今後因果相連。
來自於上古鳳凰遺骸中的某些東西,順著血液蠢蠢欲動,他想起那年在羅浮劍境弱水界中看到的畫麵,開天辟地的神靈,隕落而長伴不悔的鳳凰,天國般黑沉的憎厭與怨念不竭複活,猖獗的慾念與苦痛膠葛著神智冇法停歇,他想起阿湮不屬於此人間的雙眼,想起亙古大荒之前的夢境中將他收攏在掌中的神祇。
白衣倒在地上,幾近有一度認識都墮入黑沉之海冇法回返,好久以後漸漸展開眼,看到苦楚的地區本身吐出的一灘鮮血。全部蓬萊都陷在暗淡暗澹的氛圍中,彷彿不實在的影象,統統都彷彿失卻了色彩般慘白而黯然,這片鮮紅落在上麵,竟會叫反差激烈到驚心動魄。
不為人時,苦苦渴求著這天底下作人該有的統統,可他不是完整之人,這六合嫌棄他放棄他,恰好他又有人的一部分,叫他沾上人總會有的惰性,迷戀暖和而畏縮而躊躇。到頭來,阿湮不在了,曾予他一個安靜之地的國度毀於一旦,一無統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