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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真美啊。’它說。

她昂首望望他，不說話。

早上醒來，床簾子合得嚴嚴實實，她從被沿探出雙眼，張望了一下，人不在了，昏黃的光芒裡隻要枕邊伏著的光團清楚可見。不曉得甚麼時候又從她身上跑了出來，軟軟地趴在枕頭上，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，明顯睡得挺香。

她是聽過的。他琴中纖細的竄改，她一世一世感受著。她在夢裡聽到他未曾說出口的號令，在夢裡回到亙古之前的不周山，來自後代的仙抱著琴昂首瞻仰她，罡風拂散他的頭髮，他冇有說話，可滿天涯都迴盪著貳心中的聲音。

少年的手指苗條潔淨，暗淡光火中並無蒼頹病態的白，反倒瑩瑩如同白玉。他的側臉沐在暖光中，那點光芒漏在烏黑的眸子裡，也為之點上星子般燦爛的光色，可另一邊卻為幔簾的暗影所掩，一絲光都未曾照見，叫他看上去，一半明麗似朝暉，一半沉暗如深淵。

明顯牽上了天之鎖，卻老是要到遇見的時候才明白這個時候到了，大抵當年太初水神的隕落，也叫天道抹消了幾分神物的力量，隻是，向來冇有哪一回，在明曉得他存在的頃刻，她還會回身跑開。

一樣軟綿綿的女孩兒當真點頭：“嗯……說過。”

素娘聽著它的話，也有些神馳起來。

“去哪了？”素娘小聲問。昨個飛出去到半夜纔跟著人返來，若說冇甚麼吸引它以是樂不思蜀了她都不信。

素娘在坑邊抬開端，對他笑了笑，又把頭埋歸去，戳了戳攤在桌幾上的小小身軀。

雪皇卡殼，思慮了挺長時候：‘阿湮你曾說的，不吝歌者苦，但傷知音稀。’

蓮塘靈氣氤氳，循環鏡中畫麵一幕一幕流轉不息，可大多數隻能見著畫麵，任何的聲音哪怕藉由因果牽繫傳達過來，也是失真的。約莫，這還是雪皇自天界以後，首回聽著他的琴。

‘聽他操琴。’大抵是體型歸去了，連聲音都變得小小軟軟的，‘阿湮，他的琴真的不一樣了呀！’

這真是很難說得清的感受。情是甚麼，它是有所觀點的，神也有情，敬愛是甚麼呢？它不懂。天底下最後一隻鳳凰，雖說涅槃再生，它也就不是它了，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講，確切是不死不滅，六合間總要有這麼一隻鳳凰的，便就是它。並且它出世在比人族出世要更早很多的期間，以是它不通愛，即使看得再多，也隻會是本身的瞭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