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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小鳥。”素娘說。
“阿默——”奶孃喊。
早上醒來,床簾子合得嚴嚴實實,她從被沿探出雙眼,張望了一下,人不在了,昏黃的光芒裡隻要枕邊伏著的光團清楚可見。不曉得甚麼時候又從她身上跑了出來,軟軟地趴在枕頭上,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,明顯睡得挺香。
“臟。”奶孃沉著道,深思著是山野裡的野雞崽,約莫是冷了找暖窩不知如何的就進了屋裡,慈愛得安慰道,“讓奶孃幫你去洗洗?”
素孃的臉埋在他胸口,那股雪竹的味道更加濃烈,並不是鼻子嗅到的氣味,而更近似融入了骨肉以是隻能由靈魂模糊窺見的感受。
蘭生迷惑得看看擺佈,幻覺般細藐小小的聲音,他並冇有聽清,但他確切聽到有彆的聲音啊。
因為他這奇特的行動,素娘獵奇得昂首看他,雪皇也回過腦袋看他,小孩子撓撓後腦勺,搖點頭道:“mm我彷彿聽到有彆人在說話。”
蓮塘靈氣氤氳,循環鏡中畫麵一幕一幕流轉不息,可大多數隻能見著畫麵,任何的聲音哪怕藉由因果牽繫傳達過來,也是失真的。約莫,這還是雪皇自天界以後,首回聽著他的琴。
“阿湮。”他悄悄得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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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何要避著我?”他說。佛堂中那被扯上的簾子叫他想了好久也冇想通。
他統統的琴音都在陳述著,請不要健忘我,請留在我身邊。
雪皇又說,看……現在他跟你一個模樣了,我好不輕易將那粒珠子取返來,成果你轉頭就用在東海,你們的魂力都支撐不了太久了,如果此次不成,一死便妥妥化作荒魂。
他等得一點都不苦。隻要想到那些年裡無數場相遇無數場拜彆,連留都留不下的身影,便曉得,本來最美的,竟還是等候。
她是聽過的。他琴中纖細的竄改,她一世一世感受著。她在夢裡聽到他未曾說出口的號令,在夢裡回到亙古之前的不周山,來自後代的仙抱著琴昂首瞻仰她,罡風拂散他的頭髮,他冇有說話,可滿天涯都迴盪著貳心中的聲音。
一樣軟綿綿的女孩兒當真點頭:“嗯……說過。”
“不苦。”他說,“不及你萬一。”
一向懨懨冇力量的雪皇撲騰著飛到她肩上,也跟著張望。
吃完早餐,被方蘭生拉著遛雪皇。
她悶悶回道:“……累你苦等。”久未歸家之人在終究踏上故鄉時,總會有一種近鄉情怯之感,她多年未見到他,也彷彿有這般莫名的不忍之感。喻得不切當,但大抵便是如此龐大之感情。二百餘年,是她錯估,當時她在北海囑托白龍王之時,也未曾推測,因她所做的統統,蓮塘得破鈔那般力量彌補她的缺漏,真應了最後一場循環之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