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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一鳥持續大眼瞪小眼。

素娘點了點頭。最後一世，最後一場循環了，那便甚麼都不管不顧罷，另有那麼一場龐大的宿命在等候著她們呢，等候她們掙離此世超脫天道解開這場持續了數千年的因果。

方蘭生對雪皇報以極大的興趣。

蘭生沉默了很長時候：“……妖怪？”

即便是素娘觸碰到他的身材時，都感受不到多少充分。就彷彿一塊寒冰，冷得太多，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披髮著寒氣，也就冇溫度可言了。他身上消逝的生命力過分敏捷，因而，就算是靈氣儲藏得再多，朝氣縈迴得再多，留在軀殼裡的，也就始終隻要這麼薄弱的靈蘊罷了。

“我曾介於人的因果，因為想從人身上獲得甚麼，可我所遇皆不予我所想……現下我已甚麼都不想要了，又何必在乎這些？”他說。

神祇啊，你在太易宮中也夢見了六合斥地之時罷，你也夢到了那來自後代的神仙了罷，你與他在不周山顛並肩看過那般冗長的光陰，你庇佑他度過期候長河的風暴，他伴隨你經曆亙古寂靜的落寞，你曾忘了他，可因果還在，神祇啊，你的蓮子在他的胸膛中，你賜與的統統例外都在他身上，當你伴著那池青蓮之上枯萎的鳳來長眠時，你可也預感到了明天？

奶聲奶氣的聲音，亮閃閃的眼神,大抵是年紀小，不太懂妖怪究竟是種甚麼觀點,就算聽多了“明天爹爹又去那裡那裡降妖除魔了”“不好好用飯就有妖怪會來吃掉你”“妖怪都很可駭很可駭會殺人呢”，也跟“啊傳聞爹爹上回除妖的人家又送節禮來了呢有很好吃的糕糕”冇甚麼兩樣。因而在親目睹著一隻會“說話”的小鳥時，判定是獵奇與風趣占了統統思路。

奶孃麵無神采盯了半晌，又把視野挪到蘭生臉上。

“好好養。”奶孃儘力保持平靜，然後敏捷轉移話題，“我家小蜜斯呢？”

她又用力盯了那玩意兒一眼，再如何做心機扶植，實在是冇法起一點畏敬之心。但潛認識中已經是有了幾分怵意。

素娘偏著腦袋望他，好半晌以後伸脫手，摸摸他清潤的眼。

素娘說：“女媧治下……很難。”

“啾！”雛鳥舉頭挺胸。

他看著，便就不像一個凡人了。原是斷了宿主因果，以是此身看著如此與世疏離。

另一邊的足跡跟她來時的是一道，孩子特有的小小的重重的印記，明顯是蘭生牽著素娘遛彎時留下。現在在雪上還分外光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