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元夕伊人[第1頁/共3頁]

天氣發白之時，春曉已經包好了湯圓，生起灶火，隻等下鍋。

早餐桌上，瑩潤如玉、苦澀適口的湯圓令大師讚歎不已，袁瑞隆不時點頭淺笑，楊氏雖沉著臉，卻一口接著一口，未曾停筷，幾個孩子更是吃得滿嘴糖餡湯汁，模樣甚是貪饞。

月朔淩晨，袁瑞隆將幾個孩子叫進堂屋，讓他們端莊八百地叩了頭，然後慎重其事地從懷中摸出五小串銅錢，每人手裡放了一串。

春曉倉猝“噓”了一聲：“彆嚷，讓嬸孃聞聲了，更要找叔父的倒黴了。”

春曉嫩嫩地蒸了一碗雞蛋羹，又在上麪點了少量香醋和香油，熱熱地端到袁瑞隆麵前：“叔父，米粥固然平淡，卻總不及這蛋羹來得滋補，您趁熱吃了，也許明日月朔就能好了也未可知。”

楊氏頓時瞪圓了雙眼：“你這丫頭真是反了，連家裡雞蛋的主張也敢打，那但是我一向攢著要去集上換錢的！”

說完，她不再看楊氏的神采，回身顧自走了出去。楊氏在她身後氣得連連跳腳：“好，好啊，你現在成精了，也成了能做主的人了……”

望著堆了半個院落的精彩竹器，李嬸歡暢地笑道：“這些隻怕兩車都裝不下，春曉，正月二十纔會開集，你熬了這些光陰，身子都清減了，現在竹篾又所剩無幾，我們乾脆歇一歇吧。”

從月朔晚間開端，春曉按例每日到李嬸家編織竹器，她編半宿睡半宿，到了正月十四，竟然積累了十多個荷花竹簍和八隻葵花竹筐。

剛回到本身房中，春華就忍不住歡叫起來：“姐姐，叔父給了我整整六文錢呢！”

春曉咬住嘴唇忍了半晌，轉向袁瑞隆，輕聲問道：“叔父，您可有甚麼特彆想吃的東西麼？春曉蒸碗雞蛋羹給您可好？”

吃過一餐四菜一湯的年夜飯和兩頓菜多肉少的餃子以後，袁家又規複了清粥小菜的餬口。但孩子們有點心、花炮和糖，倒也一個個興高采烈，楊氏顧忌正月裡的風俗，固然神采不睦，卻也一向忍著，是以春曉姐弟的日子過得還算舒心。

李嬸勉強笑笑：“我去不慣那樣的熱烈處所，還是你們去吧。燈市人丁龐大，春華年紀小，你可要好生護著他……”

春曉不動聲色地將湯圓放入鍋中，一邊用勺子悄悄翻攪，一邊安靜說道：“過年又長一歲，春曉天然是要長些見地的，不然如何奉養得了嬸孃如許的人物呢？”

糯米雖是陳的，但她磨粉時特地多磨了幾遍，加水和好以後，倒也詳確爽滑。餡心是平常的花生粒和碎芝麻，春曉用糖和豬油經心調和，弄成團塊狀填入糯米粉坯中，然後細心揉搓成圓球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