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家有悍妻[第1頁/共3頁]

家裡養了六隻母雞，此中一隻向來不肯下蛋，楊氏前幾日還唸叨著要把它殺了吃肉喝湯。而這個早上，春曉卻破天荒地揀出了六個雞蛋，將仍模糊溫熱的雞蛋捧在手裡，她高興地想，一大早就得了這不測之喜，今兒又剛好是大年三十，應當是個好兆頭吧……

她拍打著本身的臉頰，強打精力淘米切菜，米粥半熟，纔想起雞還冇有喂，又吃緊忙忙地拌好雞食，一溜小跑著來到雞窩旁。

春曉羞怯地低下頭去：“李嬸謬讚了，如果真能賣個好代價，也不枉我這半宿的辛苦。”

楊氏滿臉嫌棄地丟過一件褻衣：“這個你拿去洗了，方纔你叔父又是咳喘又是咯痰，弄得到處都是。”

接下來，楊氏又罵了幾句甚麼，卻一向冇聽到袁瑞隆的聲音，春曉不由有些擔憂起來，她該不會不顧叔父渾身是汗，硬把錦被揭走了吧……

春曉心中感激，一時竟不知說甚麼纔好。李嬸望著屋內的陳列，忍不住感慨道：“你彩月姐姐在時，總喜好點兩盞燈，說那樣才亮堂，為了這個，我們娘倆冇少拌嘴活力……”

直到撲滅灶火，鍋裡的水汽垂垂氤氳上來，春曉才放鬆了身材，隨即隻覺睏意如潮。

月上中天，袁家表裡已是一片寂靜。春曉走進臥房，見春華嚴嚴實實地蓋著被子熟睡，便放心腸退了出來，輕手重腳地走出院門，用事前籌辦的銅鎖將門鎖上。

編織越做越熟，一個多時候以後，她已經編好了三隻荷花竹簍，望著月光下模糊發亮的成品，春曉舒心腸撥出一口氣，隻覺神清氣爽、毫無倦意。

天氣垂垂亮了起來，人們也連續醒了，聽著從袁瑞隆房裡傳來的陣陣咳聲，春曉又不由心中一沉。當代冇有抗生素，如果他病得重了，鬨起了肺炎，又該如何是好？

楊氏聽了冷冷一笑，抱起雙臂望著春曉：“喲，春曉女人好大的口氣，請醫瞧病冇個三五十文但是下不來的，如何著，你但是籌算拚上顏麵，去陳員孃家借些銀錢麼？”

李嬸靠近竹筐細看，不時摩挲，彷彿愛不釋手。春曉見天氣不早，倉猝站起家來：“再過一會兒，街上就該有遛早的人了，被他們看到我家大門掛著鎖，恐怕不免肇事。李嬸，我這就回了，本日是除夕，晚間大師守歲，出門不便，月朔早晨我再過來。”

見春曉出去，李嬸放動手裡的活計，拉著她走進堂屋東側的配房。房裡點著燈盞，桌椅器具都經心擦拭清算過，床上鋪著半新的豐富被褥，一隻講求的木枕端方地擺在床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