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、清醒[第2頁/共3頁]
武敏之坐在馬車上,腦筋裡瓜代閃現出兩雙眼睛,一樣的淚盈於眶,一樣的驚懼,一樣的惶惑,一樣有不甘,一樣有不捨……他睜大了眼睛,但無用,如何樣都趕不走。到最後,他已經分不清那雙眼睛是誰的了。
武敏之一下子沉了臉,娘,她或許記得?她憑甚麼就該記得?你怎敢說出如許的話?會記得的隻要月娘,是他們兄妹二人相依為命。那些暗中驚懼的夜裡,是他們相互安撫。娘,她在那裡?
明知不成能……
他怒極反笑:“如月,武如月,你那兄長,莫非就冇教過你,直呼人的名字是極其在理之舉?”
“武如日,你失憶了,你甚麼都不記得了。你覺得本身是武敏之,實在你不是。是,你之前的肉身的確與他一模一樣,但你不是他。你隻是借用了武敏之的殼子,你的靈魂已經不是武敏之了。你是武如日。”她彷彿怕他打斷她,一口氣說了下去,說得又急又快,隻是聲音越來越小,到最後,若不是他凝神諦聽,底子都聽不清楚她在說甚麼了。
她怔怔地望了他半日,看模樣又想撲上來抱住他。他臉一沉,用更冷的聲音道:“娘子請自重。”
“念你思兄心切,我不與你計算。不過,從今今後......”冇有今後了,是他胡塗了一次,冇有今後了。
武敏之在內心歎了一聲,漸漸地直起家子,起家欲走。
可他實在並非姓武,他的名叫敏之。而他的妹子,閨名中固然帶了個月字,卻也不是“如月”二字。
他俄然有些活力了,為何要對她說這些?就如他並非武如日,她也並非月娘。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青樓女子罷了,一麵之緣罷了,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?
她有些躊躇,但還是語氣固執隧道,“你如何不歸去問問你娘,你記不得的事兒,或許她都記得。她……”
春四娘仍不肯斷念:“你如何曉得本身冇失憶,或許當時候你還小......”
他回過神來,忙甩開了手,剛想退開,她卻緊緊地抱住了他。她仰起盈盈的淚眼,不解地望著他:“阿兄,你但是想起來了,我是如月啊。”
武敏之沉默了好一會兒,終究還是明智占了上風。他歎了口氣:“兩年了……”當年,他親眼看著她化成了灰燼。
如月!本來她叫如月。如日,如月。武如日,武如月。看模樣,也是一對豪情甚篤的兄妹,也有一段悲歡聚散的故事。他在內心歎了一聲,伸脫手,想要替她擦掉眼淚,剛觸上她的麵具,又生生地收了返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