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肉之計[第2頁/共5頁]

這年代科舉同明朝相類，測驗重頭內容近似於四書五經與八股策論鬆散，可小公子藏書內，卻有很多寬鬆風雅詞賦詩論，乃至另有淺顯易懂官方話本和傳奇演義，這些書壓內裡，外頭十足包了一層皮，遮得嚴實。

堂下十幾歲守靈小妾侍，麵色寡白寡白，揪著個裙角喃念，隻說本身睡到半夜，也不知是夢是醒，見著個藍衣公子，約莫二十高低，溫文儒雅，修俊如謫仙，站窗戶邊，問本身但是來家人，本身當時睡得糊裡胡塗，也不曉得驚駭，點頭說是。那藍衣公子忽冷眉一翻，變了神采，吼怒開罵，說本身既然是家人，為甚麼逢生辰纔給本身煮餛飩。再等歡娘驚悟，眨個眼兒，藍衣公子已經是翻窗而過……不見了蹤跡。

此中有道菜叫“過門香”，就是將各式百般雞鴨牛羊肉捏成團兒，下油鍋炸，也是那小公子生前摯愛。

供品按照季候氣候，隔幾日一換，每次都是韓婆子從灶房拿來，由歡孃親身奉上。

他夾了嫁妝，隨便說了兩句，趁韓婆子進廂，鬼使神差由另邊籬笆小門進了主臥那邊書樓，本還揣著一絲兒不安，這會兒見著麵，那點兒不安都冇了個潔淨。

韓婆子出了身盜汗，卻也隻當歡娘發了惡夢，再聽她說得似模似樣，想著搬進東院頭一夜，這丫頭也是鬨過一場，難不成這屋真是有甚麼不潔淨？嚇得從速跟鄭濟安說了。

日子短，素食能熬得住，時候久了總得有個彆例。

三鼓角四雞，日色高升月色低。幾日晃過，歡娘謹守鄭家家規，按著柳倩娥交代，倒也風俗了，並不如之前想那樣難過。

歡娘呲牙感慨著回了東院，待摒擋完小公子供奉事兒，轉去書樓撣揚塵，半途下了雨，想著明天也不消去給鄭氏佳耦存候施禮，乾脆一邊等雨停，一邊順手抽了本豪傑刺馬案，不自發倚著櫃角兒，坐木頭地板上看了小半卷，再一昂首，天氣還陰著，但時候已經不早了，起家下樓，隻聽樓下門彆傳來人聲動靜：

冇幾日，正巧趕上小公子生祭，供品裡出乎歡娘不測，有一大瓷碗鮮肉小餛飩。

打從兒子冇了，鄭濟安從冇夢過，一聽歡娘夢到了，喜憂交集，衝動得拉了歡娘，要她說個明白。

這散食好啊，缺漏一兩個，也叫人發覺不出來。

歡娘不測，這小公子麵上是個成績好乖門生，實在也不算太誠懇，暗裡偷看武俠小說和言情小說呢。

翌日拂曉前夕，還不天明，韓婆子夙起燒水，剛晃著肥胖身子下床，隻聞聲內幃尖叫一聲，等衝出來，見歡娘由榻上坐起，滿頭大汗，氣兒都冇喘勻，直勾勾盯著半開窗欞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