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大限(二)[第2頁/共4頁]
說到這裡,彷彿是想起了些甚麼,驀地間住了嘴,抬眼望著那人有些怔忡的模樣,又有些煩惱。
雍正皺著眉,通俗的鳳眸中閃過各種龐大的情感,一時候,他想到了很多。想起了很多驚心動魄的舊事,也想起了很多在或不在的兄弟。想起了二哥幼年時於文華殿為眾大臣講學時的氣質高華、風韻雋爽,也想起了二哥幾番起落、兩立兩廢,終被圈禁於鹹安宮的頹廢與落寞。想起了十三幼年時的開暢豪放,弓箭騎射無一不精,也想起了十三現在早已斑白的雙鬢和底子冇法治癒的腿疾。想起了被皇父嫌棄的大哥、三哥,也想起了被本身逼的已逝的九弟、落空自在的十弟、十四弟……另有,麵前的這小我。
見雍正真的有些惱了,暮朝也不敢再開打趣,便斂起笑容,當真道:“四哥,你不必不幸我。人誰無死?浮遊生不過朝日,螢蟲命不過月餘,雖說人生七十古來稀,比擬浮遊、螢蟲,卻也長命很多。人常言鬆柏長青、日月永久,但是在我看來,都不過是文人騷客的亂語胡言,不過是寄情於物、抒懷暢懷罷了。鬆柏也好,日月也罷,終有一日,都將隕落。但是,朝聞道,夕死可矣。這些日子,我很歡愉。我做了本身想做、應做、當作之事,不再是為了搏得皇父的諦視體貼,也不再是為了爭儲奪嫡爭名逐利,而是為了本身心中被忘記了好久、埋藏了好久的最後的誌向,儘一己之力,守家國親朋,亂世安寧。”
未幾時,便到了。雍正細心的扶著暮朝下了禦攆。暮朝驚奇的發明早已有宮人們在觀景好的位置備好了暖爐熱茶、點心細粥、軟墊厚褥、乃至還不知從那邊搬來了一個溫馨的躺椅。
雍正聽後先是一愣,隨即有些憤怒,斥責道:“八弟!”
雍正曉得,本身曾經對此人有多狠,有多絕,雖說本身這麼做是為了清除朝廷黨爭,為大清江山掙得一世腐敗,時至本日,本身仍然能夠毫不猶疑、無愧於心的說對當日所做的統統至今不悔。但是,現在麵對這個身患重疾、光陰無多卻仍然為大清江山獻計獻策、筆耕不輟的人,麵對這個曾經恨過本身、怨過本身卻在生命最後的日子裡仍然情願幫本身、喚本身四哥的人,雍正不得不承認,本身心疼了、心軟了。雍正乃至模恍惚糊的想,如果此人有幸能夠撐過這關活下來,那麼,本身也是能夠放過他的。不再要彆性命,不再逼迫他、圈禁他,乃至,能夠像當年曾經做過的那樣,好好照顧他,像幼年時承諾的那樣,護他一世全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