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章 民心已變[第1頁/共4頁]

左宗棠笑而不語，負手立在一邊，隻是看桌案上陶恩培寫的字，蕭雲貴裂開大嘴嗬嗬笑著抱拳道：“陶先生，才進衡州城就聽聞你的賢名，早就想來拜見先生，隻可惜俗務纏身，直到本日纔有幸得見先生，真是怠慢了。”

跟著聽下去便是世人們哭訴起所受的各種逼迫之事來，實在陶恩培為官多年，官方痛苦多少也是曉得的，但就是冇見過這麼多人一起報告不平之事，就連本身治下的衡州，部屬胥吏也多有逼迫百姓的，有些事本身都不曉得，看來常日裡百姓隻是不敢張揚罷了。

蕭雲貴長長一禮道：“陶先生的才氣和愛民之心恰是我天國所需，本王現在正需求能人管理衡州城，先生本就是此地父母官，莫非真要捨棄這闔城百姓，去處滿清那腐朽式微的朝廷殉葬麼？百年以後，史家不會寫先生乃是忠義之士，而隻會寫先生乃是一個食古不化的愚忠之人啊。”

陶恩培一怔，跟著不屑一顧的恥笑道：“你這反賊休要誆我，向軍門的公文如何會落到你的手中。”

蕭雲貴有些氣惱這個老固執，正欲喝罵，左宗棠卻俄然說道：“文雲公所寫這四字彷彿大有深意啊。”

蕭雲貴最頭痛左宗棠掉書袋子，底子無從介麵，陶恩培聽了這段話卻沉默無語起來，左宗棠負手朗聲道：“這段話乃是康熙年間戴名世在《贈劉言潔序》中所言，戴先生所說的天下受講章時文之苛虐，在左某看來，纔是真正之苛虐。時文便是八股文，清廷邀集讀書人進階官位之要器，時文有監禁思惟，浪費精力之感化，為害甚大，而無益於滿清穩固其統治，文雲公覺得如何？”

蕭雲貴和陶恩培都不明白左宗棠為何俄然提及字來，一起望向左宗棠，隻聽他接著說道：“狼藉，佛家有雲，為唯識百法之1、隨煩惱之一，又稱散動、心亂。雲何狼藉？於諸所緣令心流蕩為性，能障正定，惡慧所依為業。謂狼藉者，發惡慧故。狼藉二字，看得出實在先生的心已經亂了。”

公然這類體例獲得了空前的勝利，是問布衣百姓、綠營小兵哪一個冇有被欺負過？當很多老兵和瀏陽兵勇也下台提及當年被滿清官府、豪紳、惡霸逼迫的履用時，世人都潸然淚下。

陶恩培還是沉默不語，兩人勸了半天，這老頭乾脆閉起眼睛來了。

陶恩培臉如死灰的看完公文，怔怔的坐下身，過了半晌才道：“不必多言，老夫隻求速死。”

蕭雲貴賊眼一轉，計上心來，湊到左宗棠耳邊嘀咕一陣後，左宗棠也微微首肯，蕭雲貴便即喝命看押的承平軍兵卒出去，將陶恩培架起便走，兩人跟在前麵，直往城隍廟抱怨大會的現場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