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桂花糕（三）[第1頁/共2頁]

歐陽綏德用筷子抬起憐月的頷骨，“歐陽綏德，記著了？”

憐月在青樓裡被當作菩薩一樣供著，歐陽是江南總督的兒子，疇前一向在都城跟祖父祖母住一塊兒，到這兒來是為了他母親，他母親想為他在江南相看一門婚事，不想兒子竟然對一個妓子有情。歐陽每月花在憐月身上的銀子很多，他家冇說甚麼，反倒是青樓其他女子嚼起憐月的口舌，說甚麼憐月必然是狐狸精轉世，才惹得歐陽如此待她，風言風語的，憐月一笑置之。憐月不會沉迷於歐陽的風騷俶儻，妓子動情是要死的。本年的桂花比往年更香了，但是這裡再冇有一個為她跑到山上摘最好的桂花做成糕點，守在她門前等她醒來，端給她吃的那小我。憐月想起幼時和蔡恒講本來她家裡有一棵的桂樹，很高很高，她爬到樹上，她弟弟在樹下看著，嘴裡喊著要吃糕，她折了一枝放到她母親房裡，很香很香，連她父親都誇獎她孝敬。憐月落下淚，這些年蔡恒對她的好她都記取。但是現在，蔡恒走了，本身隻是個卑賤的妓子......

這一夜必定是個不眠夜，歐陽的歡愉，憐月的痛苦，蔡恒的傷恨，加在一起五味具存。

“大爺，可否奉告奴家姓名？”憐月假裝害臊地低下頭，擦掉了眼角的淚花。

而憐月，在一次宴席間，她瞥見曾經帶兵抄她家的男人，他老了，臉上不複光芒。她瞥見歐陽喊他父親。她嘲笑，得來全不費工夫啊。

蔡恒走後，憐月眼裡出現濕意，藉著醉酒的氤氳，潮紅的臉頰，袒護了。

蔡恒拿了酒回到憐月屋子，歐陽正在吃酒，憐月也出來陪著奉侍他，蔡恒偷偷瞧了眼憐月，明天的憐月很都雅，如果憐月還是官家蜜斯，她出嫁那天穿上正紅色嫁衣，該有多都雅？

梳攏，梳攏，如果哪位客人鐘情於某個妓子，隻要出資停止一個昌大的典禮，再給青樓媽媽一筆重金，這個妓子便能夠專門為這一名客人辦事了。妓子會為他盤開端發，像新嫁娘似的，作婦人模樣。

時候醞釀著統統。

蔡恒在鄉間娶妻生子，可他忘不了憐月。

“嗯，”憐月正視歐陽，下一秒就坐到他懷裡，“大爺，來，多飲些酒。”

歐陽出來的時候，蔡恒已經走下樓。

蔡恒丟了魂，他曉得青樓女子都要接客，隻冇想到會如許快，憐月長到十六了。他跌跌撞撞回到廚房，廚房裡的大徒弟同他講方纔有位大爺用五百兩金子想為憐月梳攏。

又到桂花飄香的時節，蔡恒本年冇摘桂花，他去跟青樓媽媽辭工，媽媽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