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水相逢（3）[第2頁/共4頁]

汩汩鮮血重新流出來，熊貲麵色慘白，汗珠打濕了他的眼眶，讓他變得像剛爬出湖麵一樣，渾身濕透。

流陽有些驚駭地退一步，熊貲眼神冰冷。

鳳媯點頭：“不是宮裡，是個不測。”

他穿過密林，挑偏僻的巷子走，一起躲閃。扒開垂下的藤蔓，鑽進山洞，來到棲霞山的一座山穀裡。

熊貲拔出劍，他的手在握著劍的時候，俄然變得很穩，那是一名劍客的手，不動如風。熊貲用布巾將劍幾次擦拭，像他曾經無數次拭劍一樣，然後平舉著劍在油燈上幾次炙烤。另一隻手抓起酒壺，對著肩膀的傷口倒下去。

熊貲坐在客房裡，拿著火摺子，已經把桌上的油燈撲滅。從懷裡取出金創藥，解開上衣，暴露健壯的上身，肌肉清楚。小麥色皮膚上麵的傷口更是清楚，腹肌上有著深淺不一的幾道疤痕，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有些化膿。

小二端著筆墨和一件雲紋衣裳推開門時，吃驚地竟差點將手中的筆墨拋棄，他不成置信的看著熊貲，“那…那麼嚴峻的傷口…”

但他曉得，這纔是個開首。握住劍的手仍然很穩，劍尖指著肩頭，直接刺疇昔。

這麼想著，鳳媯已是褪下了衣裳，躺在塌上。碎裂的衣服旁，是那捲助她出險的羊皮卷，她拿起來細心打量。卻發明羊皮卷已經浸濕了，她草草看了一眼，都是一些人名，思考著此中的玄機“這到底是甚麼呢......也不曉得阿誰男人究竟是甚麼身份……”

“再籌辦紙筆，送到我房裡。另有，去你們這裡最好的繡局，給我買件上好的衣裳來。”

這小二約莫是四周山裡長大的，還是個半大孩子，天然有種稚氣，想到甚麼就說。此時一見熊貲這模樣，忍不住開口，“這位客長，您肩膀上的傷可真是很重了！等會兒再安排旁的事，我這就進城去請大夫，讓他幫你措置傷口吧。”

對於這類三教九流龍蛇稠濁之處，生逢亂世，淺顯人最怕的就是抱病受傷，那就是半隻腳邁進鬼門關裡，大夫是獨一能把病人從鬼門關拉回人間的人，在一些百姓村夫眼裡，就是活生生的神仙。他們不信天，不信地，隻信賴能救活他們的人。

小二腔調清脆，“好嘞！”

比及熊貲收回最後一筆，已是日光西斜，濃雲襯著。

熊貲臉上的堅冰熔化，他垂下眼睛，伸手摸著流陽的腦袋，“你要曉得，我隻要步步為營，我們才氣更好的活下去。如果你不挨這一劍，能夠此時你我都已命喪鬼域，衡量利弊，當時我隻能那樣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