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西窗剪燭[第2頁/共5頁]
周元笙想了想,道,“恍忽聽司禮監的人提過一句,並未坐實。皆因來歲是皇上即位二十載整,明春又恰逢皇後四十春秋,禮部也算彆出機杼上了摺子提及此事。究竟皇上如何裁奪,卻還未見分曉。”
少頃,忽聽得外頭丫環叫了一聲,三爺。周元笙望向門口,隻見周仲莘正邁步出去,放下簾子一揖道,“大姐姐好。”
周元笙主仆二人見他如此客氣,相視一顧,都有些摸不著眉目。卻見他抿了一口茶,輕聲歎道,“提及姨孃的病,幸得太太眷顧,先時請了很多京師聖手,又肯破鈔,每日人蔘、燕窩的供著,纔有本日。太太這般仁善,姨娘並仲莘都感激得不知說甚麼好。”
段夫人微微一怔,旋即應道,“媳婦問心無愧,凡是有一句謊話,便叫我今後身敗名裂,不容於世。”
段夫人答了一聲是,雙手扶地艱钜起家,卻因跪得久了,站起時踉蹌了數步。解嬤嬤忙上前攙扶,溫聲道,“太太慢些,叫小丫頭們扶您歸去罷。”段夫人穩住雙腿,向後微微退了退,便避開解嬤嬤,淡淡道,“無妨,這點路我還能走的歸去。”
許太君於她說話之際,一向緊緊地盯著她看,終是未在其目光中瞧出半分遊移,這才略略點頭,“罷了,這是你親口所言,滿天神佛皆看在眼裡,但願你記得本日的話,好自為之。”半晌揮了揮手,道,“我乏了,你且出去罷。”
他這回倒是冇複興身,拱手半日,兩記青藍大袖便在周元笙麵前晃來蕩去,直瞧得她笑起來,“莘弟再這般客氣,我可不承諾了。清楚甚麼忙都還冇幫,我已是占了很多口頭上的便宜,如何過意得去?”
解嬤嬤微微一笑,並未接話,隻聽許太君叮嚀道,“把那東西拿給太太瞧瞧。”解嬤嬤應了是,從幾案上取了一張信箋遞與段夫人,漸漸退回了原處。
段夫人倉促一掃,心下微微一沉。許太君已開腔問道,“這幾行冤孽筆墨,你剋日也聽到過罷?”段夫人聽其口氣陡峭,難辨情感,便謹慎答道,“是,隻是這等捕風捉影的言詞,媳婦聽過便撩開了,也未曾掛記。老太太提起它來,但是要叮嚀媳婦甚麼?”
隻見段夫人麵色暗澹,雙目盈淚,抬首顫聲道,“老太太這般問我,我也不敢回嘴,隻是這歌謠我也是聽丫頭們提及才曉得。早前也曾大著膽量問過老爺,被老爺斥責了一頓,說我竟輕信這些流言蠻語,是昏聵至極!我內心發怵也就不敢再提,至今想來仍不明就裡。老太太,媳婦起初雖有些無私的動機,可那日您教誨過後,我早已斷了那些不該有的設法。說到底,我們家的事皆是由娘娘,老太太,老爺做主,那裡輪得上我插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