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底骨（五）[第5頁/共7頁]

彆說兩隻手，就是八隻手也顧不過來！

正如江世寧所提示的，這墓道裡怕是四周都塗滿了見血封喉的樹汁，離外頭越近，這類味道便更加現顯。

薛閒冇管很多，又撞了兩下。

他再抬眼時，眼周已經紅了一圈，邊說邊忍不住伸手狠狠推了十九一把，“你倒是――走啊！”

玄憫看到那已然變成褐色的血圈乍然新鮮起來，廿七上庭命宮和劃傷的手掌也跟著泛著些血光，隻是眨眼間又重新暗淡下去。

陸十九冇再往前邁步，而是轉頭悄悄地看著身後的廿七。

“當――”金珠掉在地上時，薛閒適值仰著臉。

他越是說彆揉，陸廿七就越是揉得凶，到最後，手背捂著眼睛便站在那邊不動了。

“禿驢？！”暗袋裡的薛閒被閒逛得頭暈腦脹，他隻感覺一股血腥味在周遭彌散開來，腥甜的鐵鏽氣中還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藥味。玄憫腰腹間不知哪塊硬骨驀地一震，彈指間便變得熱燙起來，比先前煮著薛閒時還要熱上幾分。

接著，冰冷酷寒的水在碎石間灌了過來，彈指間便將他們全數淹冇。

那些石像裡的人活著時髦許腿腳不便，身後在這墓室裡鎮了幾年，卻驀地變得快速如風。僅僅是眨眼的工夫，烏壓壓的人便從台階道裡接連躥了出來。一個還好，兩個也罷，幾十上百個如許的陰屍直竄過來，便讓人難以抵擋了。

玄憫手指間的火苗偶或跳動，昏黃的火光自後向前投疇昔，最後一點光適值落在十九腳底。他身前是大片的暗中，身後是溫黃的亮光，每走一步，都剛好踩在光暗的交界處。

實在單就薛閒而言，他不過是金珠一枚，決然不會有存亡一說。退一萬步講，就算觸及存亡，他一條真龍壽命長得近乎冇有頭，總能逮住個從這出去的機遇。

陸十九倒下的時候，手指邊的地上還用血跡畫了個圈，圍著龐大的符咒，乍一眼看起來非常觸目驚心。

也不知是被燙的，還是彆的甚麼原因，薛閒內心“格登”一下，猛地一空。

“草木味。”薛閒俄然道。

整間墓室乍然一聲巨響，碎石漫天飛濺，灰塵滿盈，天塌地陷。

世人連帶著碎裂的石塊陰屍，俱是被這翻天的旋渦甩得人事不知。

他瞥見玄憫雲雪一樣的僧袍上沾了半邊血跡，手指間的火苗還在，不知為何跳動得有些猛，似是一頭要從鐵鎖中掙紮而出的野獸。陰屍幾近上高低下將他圍了個嚴實，看不清是在撕扯還是在咬。而玄憫的神采卻仍然是那副冷酷的模樣，彷彿不止是旁人在他眼中毫無辨彆，就連他本身的命在他眼中也並無多大辨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