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事發[第1頁/共3頁]
徐嬸此時正跪趴在床邊,攥了一條白布巾,一麵幫徐管家擦拭額頭鬢角的汗珠,一麵哭哭啼啼唸叨不斷。
狄應麵色垂垂冷硬,強大的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話音未落,全部抱陽軒的主子婢子裡裡外外跪了一地,那名仆人更是趴在地上縮成一團,渾身顫抖,“徐管家閣房說自打前夕事了,徐管家便一向心中不安,昨晚夜深人靜時,不知為何俄然暴起,不管不顧摔門而出,一起直奔······直奔······”說到此處,再也不肯往下說了。
邊幅雖稱不得極好,可挑眉顰笑間自有一股世所罕見的風味,令人流連側目。
主子歇了口氣,拾起話頭,“一起直奔東院,在院中呆了好久,徐管家閣房怯懦不敢入內,比及徐管家出來後,瘋顛普通渾身抽搐,繼而倒地不醒······”愈說,聲音愈弱,腦袋深埋胸口,恨不得當場刨個洞口躲一時風波,決計冇有偷瞧主子神采的膽量。
“我明白的”,徐嬸抹著眼淚,哽咽道。
唇瓣略勾,擱筆於白玉筆枕,稍稍退開,一幅湖光夜荷圖躍然紙上。
“噓——”,一濃眉闊腮的女子麵帶厲色,冷目一瞟,見小丫頭尚算見機,立馬低眉垂眼,躬身以待,方纔嘴角含笑地轉頭凝睇著長案前執筆作畫的美人兒。
半刻鐘不到,回稟的仆人後背已被盜汗****,雙眼泛白。
“兒子冇了,你也不管我了?”
月色縹緲,湖水清透,碧水中心,白蓮盈盈而立,粉苞墜露,青荷滾珠,畫風平淡,畫工精雕細琢,且意境深遠,當世難尋。
“早曉得深府大院肮臟事多,當初就不該讓你來,老誠懇實當個教書先生有甚不好,安安穩穩,良兒也不會丟了······”
“嗯!”
兩炷香後,仆人強壓焦急喘的氣味,俯身站在圓桌旁,“徐管家閣房說——徐管家病了,臥床不醒。”
一起上,齊越叮囑幾句,便到了抱陽軒外。
一旁侍立的下人們都不由得提心吊膽,縮手縮腳起來。
徐嬸戰戰兢兢地立於門邊,指節掐得發白,說話也磕磕巴巴,“昨夜亥時,老婆子正······奴婢正睡著,老頭子······夫君仍坐在屋內望了燈燭發楞,不肯寢息,迷含混糊間聽得老頭子一聲大呼,接著拔地躥起,飛奔出門,我放心不下,倉猝披了件衣裳跟上,就見······”,往下,按著昨夜景象照實道來,天然免除了丟棄死嬰一節,隻說白手入白手出,在東院呆了一刻鐘不知做了些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