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糟糠[第2頁/共3頁]

“是”，身後的丫頭點頭過後，小步頻密地趕到門邊，“孺人請女人入內。”

“那你快去快回，”，喜鵲拍打著身上的白灰，丁寧道，“秦媽媽被老爺叫去了，不定甚麼時候返來，被她瞧見了，不止你一頓叱罵，連我也纏累了。”

狄應氣結，既痛又氣地望了尤良一眼，甩袖而去。

“夫人！”，狄應赤紅了眼，喘氣半晌，強壓下龐大的心境，緩聲道，“夫人方纔都聞聲了？”

“懶人屎尿多”，喜鵲拍打著抹布，抱怨了一句，又忙絡起來。

“女人是個聰明人，想必一學就會，”蕭孺人起家，由下人虛扶著，往廳堂走去，姿勢妖嬈，舉止柔媚，方纔執子之閨秀瞬息間變作惑主之紅顏，“今後無妨多來春暉院走動走動，如果女人不棄，我便自居為師教女人識字。”

連歡將洗好的碗碟擺進櫥櫃，灶房裡隻剩喜鵲在拾掇灶下柴堆，連歡彎下腰捂著肚子，小臉皺成一團，“哎呦――雀兒，我肚裡翻浪，得去廁所，你幫我兜著點。”

連歡當下噤聲。

“妾身雖因病困於寸塌，雙耳還算好使，將軍氣勢澎湃怒驅宗子，妾身聽得一字不落。將軍放心，來日無多，妾身便會自請搬出將軍府，令至官府呈上義絕書，不會讓將軍平擔了前貧賤後繁華憩息荊布之妻的罵名。”

“奴婢豈敢，孺人文采超絕，提筆成詩，才女之名將軍府高低那個不知。能得孺人指教一二，連歡三生有幸。”，待蕭孺人坐下後，連歡立於下首，恭維道。

狄應渾身巨震，眼看著尤良吃力不住就要歪倒，忙伸手扶住她的雙肩，隻覺瘦骨如刀，割在手心，“你如何變成這副模樣？”

“春暉院的下人們一個個笨拙得很，”，蕭孺人抬手，便有丫環上前歸攏了吵嘴子，“連歡擅弈？”

各中情由，說不清道不明。

“妾身領受了，將軍若非公事在身，何故三月不踏青瀾。將軍自請，妾身不送了。”

若非要單論個遠近，那便屬連歡的主子，將軍的嫡妻了，連續數月不相見，不問不念，可遇著了大病小災，定會遣人來看，有忽視的，長鞭責笞，有怠慢的，重罪論處，無一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