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糟糠[第1頁/共3頁]

“是”，身後的丫頭點頭過後，小步頻密地趕到門邊，“孺人請女人入內。”

“妾身領受了，將軍若非公事在身，何故三月不踏青瀾。將軍自請，妾身不送了。”

“妾身材弱，不能給將軍施禮，”尤良停下，歇了歇，接著說道，“望將軍寬宥。”

不偏寵，不愛重，於誰都是三分熱切七分冷待，每日必到妾室屋中安息，除卻心中偶然的和身子不便的，算算日子大家均等。

“嗯，文嘗呢？”

“夫人，還痛嗎？”說話間，文嘗已走到床前，見秋雲水毫無病態，不似巧鶯那般訝然，從漆盤中捏起帕子，俯身為秋雲水淨麵，“幸虧冇事，可把婢子嚇得不輕。”

“隨本將軍過來。”

烏青睞圈，顴骨凸起，整張臉彷彿一個骷髏上披了一張死人皮，量身定做地錦白裡衣鬆垮垮搭在身上，暴露深深凸起的肩窩和兩根竹竿似的鎖骨，整小我好似一張精緻的黃紙，有力地塌入被褥，砸出一個坑窪。

“將軍！”，尤良自胸腔中擠出話，“妾身不想死，也不會死。興兒尚未成器，妾身還想看他成績一番大業・・・・・・咳咳・・・・・・屆時他不必再桎梏於將軍的威名之下・・・・・・妾身亦能母憑子貴，為他朝晨備飯晚夕鋪枕，暮年安樂，也不需虛占了將軍府的主母之位。”

院門處，秦媽媽仍五首叩地，並非不想起家，而是兩股發軟，頭昏腦漲，隻得跪在原地，待氣血回緩。

“那你快去快回，”，喜鵲拍打著身上的白灰，丁寧道，“秦媽媽被老爺叫去了，不定甚麼時候返來，被她瞧見了，不止你一頓叱罵，連我也纏累了。”

文嘗福身，耍笑般說道，“婢子敬謝不敏。”

“莫說這些話・・・・・・”，狄應音線有些飄虛，“你好好躺著，我這就入宮請旨，太醫署的太醫們個個醫術卓絕，定能治好你的。”

“曉得了，曉得了・・・・・・”，連歡像是難受極了，小腿直顫抖，悶頭悶腦衝出灶房。

紫黑袍角從麵前劃過，祥雲墨靴超出她獨自往外走，秦媽媽反應不及，那靴主忽又停下，回身瞥了她一眼，站定半晌，在她仍心不足悸時，

“奴婢豈敢，孺人文采超絕，提筆成詩，才女之名將軍府高低那個不知。能得孺人指教一二，連歡三生有幸。”，待蕭孺人坐下後，連歡立於下首，恭維道。

壓枝正拎了熱茶過來，隔了影影綽綽的屏風，看到巧鶯額頭深埋，絞皺了手中絹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