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生子[第1頁/共4頁]

棋盤一動，瞬息顛覆棋局――寰宇動亂，三界五行可有活路？

鳳行僵坐原處，麵上駭怪莫名。

許是她瘦得隻剩一副骨架外披了一張式微的人皮，許是她邋裡肮臟姿色平平讓人興味索然，許是她高高鼓起的肚子喚醒了豺狼們僅剩的美意，總之她免於被人拉入帳篷的厄運。

彤壁朱扉，重簷丹楹，琉璃瓦下鳳行靜待仆人邀客，好久不聞反響，貪睡的孺子抹著吵嘴涎水跌跌撞撞跑出去，睡眼惺忪，“道尊叮囑，上仙駕臨不必通稟，自請入內便可。”

狄應猶安閒門外盤桓苦等，如同法場待斬的囚徒，喜也好悲也罷，隻差臨頸一刀。

“棋盤動亂，談何進退。”老君起家，慨然道，目光掠過鳳行，落到殿外，更加飄忽不定，“執今之道以禦今之有，以知古始，是為道紀。”

鳳行正望著銅鼎入迷，太上老君放動手臂擱在膝頭，緩緩道，“三界五行變數將生。”

此非祥兆。

“變即不成測，”老君一貫泰然，現在鬚眉間竟沾了些許憂色，“不成測即無處推演。”

白日砍殺敵軍的刀戟重新對準了無辜的百姓，因饑餓而肥胖的雙股想要跑過結實的馬匹的確癡人說夢，一番戲耍的追逐下，逃脫者寥寥，那婦人理所當然地落入了豺狼的虎倀。

“有肉吃啦――”

即便她是細作的能夠微乎其微。

他堂堂平沙將軍，一品君侯，府中姬妾如林，庶子庶女更是無數，何如正室身虧體弱，使他年逾不惑，獨一一嫡子繞膝，嫡派薄弱，血脈禍亂之源。

“吱呀――”跟著一聲煩複的輕響，屋門拉開一條裂縫，從中走出一名十五六歲的女童，抱了木盆亙在腰間，倉促忙忙躍下台階，路過身邊時，被他俄然攔下，“如何了？夫人生了嗎？”

鳳行心中驚奇，道家以順六合應萬物為旨，以推演變勢為常，老君乃道家鼻祖，竟有未知不測之說，“寰宇如棋盤，三界五行各為棋子，動則生變，變則進退有度，進退之法老君可明？”

鳳行收回目光，側首問道，“是何變數？”

女童嚇了一跳，滿滿的一盆血水實在沉重，惶急之下幾乎灑到狄應身上，連退了幾步，方顫聲道，“老爺，奴婢在外間換水，不入閣房。”

“快抓兔子――”

女童如蒙大赦，屈膝行了一禮，便忙不迭地快步跑開，轉眼間冇天玄色。

吃了敗仗的兵將們正有一腔衰頹的肝火亟需宣泄，亂世之年，營妓比珍羞更加罕見，兵士比盜賊更加可怖，即便那群百姓謹慎翼翼，也未能躲過他們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