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幽穀[第1頁/共3頁]

秦孤桐乾脆裹著被子坐起來，望著窗外發楞。今夕月華如水，風吹竹林，滿庭搖落空翠。蟲聲不竭，寒鴉聒噪。

深吸一口氣，暗香盈盈。胸中沉悶儘消，周身氣味流轉順暢。

秦孤桐到不是很在乎，歸正身子無礙，不疼不癢。

深吸一口氣，甜美的香味充滿五臟六腑。秦孤桐抬手緊握刀柄，續而鬆開，漸漸走近。

方窗半開，殘月掛樹梢，如美人倚雕欄。

每逢轉季之期，她總有些不適。方老爺是醫藥大師，替她瞧過，說是幼時傷重。雖現在病癒，卻不免留下了點隱患。言語間讓她多療養，埋頭凝神。

微小的月光，勾畫出寬袍披髮的剪影，清臒薄弱的讓人模糊生出等候。俄然風起，吹開那人額前的長髮，陰暗浮泛的眼，慘白的臉上儘是猙獰傷痕！

風中濃烈的甜香在鼻尖繚繞，腳指尖都在微癢，秦孤桐鬼使神差的往前走，隔著方窗半尺才止住腳步。

間隔太遠，那人又在屋中，全部藏在暗處。秦孤桐隻能模糊的瞥見一個表麵。感受對方寂靜寂然的無息諦視著本身。

那一身長衣，被風吹動，顯得空蕩蕩的。秦孤桐看在眼裡，滲在心頭，禁不住打了寒噤。

她到頭躺下，籌算一覺天明。但是模糊約約的難受，抓不住疼痛的恍惚感受，攪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。不知怎得恍忽憶起年幼時，薄霧中舊事卻又瞧不清看不明。孃親的模樣隱在雲煙以後，反倒深穀中那位慈姨身上的暗香清楚非常。

十三式“捭闔刀法”，張、弛、行、藏、陰、陽、開、閉、縱、橫......刀光閃爍，招式遞進，不敢哭的女童一點點長大。十三招武畢，秦孤桐握刀站在書樓裡。刀尖斜指著空中，烏黑中冇有影子。耳邊彷彿另有刀鋒破開氛圍的低鳴，而父親的感喟再也不會響起。

她孤零零的站在過道中間，那一排排書架彷彿巨人，無聲無息的諦視著她。收刀回鞘，手指拂過腰帶上的鑰匙，炙熱的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黃銅鑰匙。

“入秋了...不怪。”她低聲說了一句。

半夜半夜，入夜夜涼。秦孤桐站在深穀中不知去處何方。天然是不能去敲慈姨的木門。她雖對本身的技藝有信心，但萬一驚擾了白叟家那也不好。想到這裡，秦孤桐乾脆沿著地上的碎石路，漫無目標往另一邊走去。

四周的統統聲音都突然發大，刹時充滿著她的耳膜。秦孤桐肅立半晌，冷靜將橫刀係在腰後，一步步走進書樓裡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