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幽穀[第2頁/共3頁]
秦孤桐僵在那兒不知所措,回過神來已是一身盜汗。
翻開鐵門的刹時,秦孤桐生出悔意。她手扶著門框,對峙在原地進退兩難,連掌心那塊寒鐵都被焐熱。火線甚麼也看不清,而身後不必轉頭也曉得是一片暗中。她並非怯懦惜命的人,隻是年幼時經曆滅亡的驚駭如同心魔普通覆蓋。她巴望安寧,神馳安閒平和的餬口。
可徹夜不在如何的,心中明顯曉得不該該,卻管不停止腳。彷彿有誰在勾引著――去看看,去看看。
白日裡,秦孤桐打拳揮刀虎虎生威,護院們都圍觀喝采。而夜間在書樓中倒是另一番風景,拳打書架、腳踢隔扇,一趟拳下來鼻青臉腫,滿身青紫是常事。
秦孤桐躊躇再三,握緊刀柄,漸漸走近那一排三間屋子。近了纔看清,竟然都是磚瓦屋,瞧上去精美安穩。看似是一明兩暗平常屋子模樣,但秦孤桐總感覺殊形詭製,有些古怪。
“鄙人並無歹意,驚擾中間,在此賠罪了。”對峙半晌,秦孤桐收刀回鞘,拱手道歉。如此遠的間隔,想來慈姨如何也不會聞聲的。但此人住在穀中,怎會與慈姨不瞭解。
她到頭躺下,籌算一覺天明。但是模糊約約的難受,抓不住疼痛的恍惚感受,攪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。不知怎得恍忽憶起年幼時,薄霧中舊事卻又瞧不清看不明。孃親的模樣隱在雲煙以後,反倒深穀中那位慈姨身上的暗香清楚非常。
書架挪動,暗門開合。無光的隧道裡,心跳和呼吸的呼鳴蓋過腳步聲。
不知是否因方未艾一席話,她本日有些心神不寧。
統統的胡思亂想,在踏過鐵門的刹時都消逝。秦孤桐屏氣凝神,死力回想著每一步落腳的位置,竟不知不覺走出洞口。
每逢轉季之期,她總有些不適。方老爺是醫藥大師,替她瞧過,說是幼時傷重。雖現在病癒,卻不免留下了點隱患。言語間讓她多療養,埋頭凝神。
不敢哭,扁扁嘴,偷眼瞧著一旁的父親。實則黑暗中也看不清,卻能發覺到那種威懾與和順並存的目光。稍候一會,父親會走上前蹲下,大手放在她頭頂,揉一揉,歎口氣說:“唉,離了我你如何辦。”
這排磚瓦屋在高地上,而一側低窪處竟然另有一間大屋。秦孤桐粗心之下竟然冇有發覺到,也不知那屋子裡的人在窗遍站立多久?
深吸一口氣,暗香盈盈。胸中沉悶儘消,周身氣味流轉順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