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章 國殤（二）[第2頁/共3頁]

她盈盈上前輕服一禮，卻冇有涓滴噓寒問暖的話。她輕視地瞟我一眼，哀婉的眸光望著致深責備道：“爺但是有了籌算？老佛爺那邊，如何去死裡逃生？”

旋即傳來世人起家告彆的聲音。

他緊緊擁著我，臉頰貼在我冰冷的粉頰上蹭膩，他緊閉雙眸，沉吟不語，但我深知他胸中儘是悲忿怨怒。我摟緊他，輕聲抽泣著，倒是無語凝咽。

我當真道：“妾身吃驚，忽聽廳堂裡群情鄭大人已就義一事，就嚇得一時失態出聲，請大人們恕罪。”

“啪”的一聲悶響，致深狠狠捶了桌案，痛斥道：“無恥之尤！諸公為避罪惡，牽強附會地構陷英傑，就不怕離地三尺有神靈？”致深粗重的喘氣，額頭蒙裹著白綢，血漬斑斑，左臂也被包裹著懸係在脖頸垂下的綢帶上。那眉頭緊擰，痛心疾首地斥罵。兩旁七嘴八舌和唉聲感喟的官員們立時噤若寒蟬。

又是一陣沉寂，隔扇外廳堂裡傳來致深一聲叮嚀：“出去！”

“夫人請留步！”一名侍衛疾步上前禁止了我道：“大帥在堂上議事，閒雜人等不得擅入！”

“誰在內裡？”致深喝問一聲。

好久，他側過甚去，抬頭緊緊閉目，沙啞的聲音問：“你如何來了？”

“大帥，死了的人，再風景也冇用。還是想想活著的人如何免於罪惡吧。”一聲感喟，話裡帶刺。我聽得雲裡霧裡，卻大抵聽出這些人是要急於為本身逃脫罪惡，似要尋甚麼避罪的藉口。

“郭大人所慮不無事理。或是鄭興國見彈儘糧絕，急於駕駛鐵甲艦去投降倭寇，搖尾乞憐，卻不想被倭寇不解其意給炸沉呢？”立即有人隨聲擁戴，那牽強附會的話聽來讓人髮指。若非我深知鄭興國的為人，親眼目睹了兵士們哭訴鄭興國就義那氣壯江山動人泣下的一幕，我都要被這些巧舌如簧用心險惡之人倒置乾坤所利誘。

我氣得周身顫栗，如此卑鄙的行動令人髮指，鄭大哥為國捐軀，人已葬身海疆，竟然身後還要受此構陷歪曲。我氣得就要破門突入，卻被尺素一把緊緊拉住，驚呼一聲：“奶奶，不要！”

我望著他，淚眼恍惚，卻噗嗤一笑道：“我夢到爺返來了，醒來就奔來，公然就盼到了。”我一步步地靠近他，隻那刹時，積儲心頭數日的發急、擔憂、牽念、摯愛一時候齊湧心頭，化作無儘的悲淚，痛哭失聲，撲進他緩緩向我伸開的一隻手臂裡。

詞訟之吏，信口開河，那墨寫的謊話老是掩蔽不住血寫的究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