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五章 借力打力（三）[第2頁/共3頁]

未幾時，夾道絕頂傳來一陣大聲的談笑，環佩聲叮噹作響，花團錦簇的一堆丫環婆子簇擁著一身崇高如西洋公主的曹蒹葭來了。她一襲真絲長裙泛著珠光，格外刺眼奪目，胸口袖口蕾絲花邊赤金線鉤邊，寶石瓔珞滿墜。

我望著她，內心說不出是喜是悲，看著他活潑敬愛不染灰塵的笑容，彷彿在周府裡，隻要這孩子才氣保持那份童真純真的本質。滿心茫然，麵前亭台樓閣在暮色霧靄中含糊不清，水麵映著浮雲清楚的倒影，小荷已露尖尖角，卻不知經曆幾番風雨，能夠熬到那滿池接天蓮葉無窮碧的那天。

晚膳時，眾姐妹齊聚清風朗月軒，暮春氣暖，風送花香入廳堂，也給滿座世人添了幾分喜氣。大太太居於正座，一襲玄色快意雲紋邊的大襟，滿繡了一團團寶相花，映得她清冷的臉頰有幾分凝重，依故居止沉穩端莊。二姨太在她下首而坐，順次是五姨太、七姨太和我。隻是我身邊空了一個坐位，我早就留意到曹蒹葭並將來，心中也猜到，定然是留在致深房裡用膳了。曹蒹葭夜夜專寵，固然眾姐妹分歧她計算甚麼，但她日日招搖過市，未免惹人閒議。

她安設的人，她天然如此說道了。我怡然地品著醪糟，似不留意她的話，隻對身後的芳四嬤嬤叮嚀說：“取些蜂蜜來，這醪糟有些酸。”

冰綃尺素服侍我出門，丫環婆子們前呼後擁，從抄手遊廊外的近道急而穩定地向求缺齋而去。

七姨太笑哼了一聲不語，五姨太卻委宛道：“她能替你我姐妹服侍在老爺跟前，為老爺分憂，也是好的。”

見她如此驕貴放肆，我已是滿心的不快，強自壓了肝火，端出架子麵上還是麵色安閒含笑地望著她，長長的“哦？”一聲，似在執意。我哦儘是尋味的雙眼高低打量她，不急不嗔，她反是有些不安，心不足悸般避開我的目光，似記起了前次被我發威責打的一巴掌。

我緩緩地同她劈麵對行，便在求缺齋院門口止步，我先她幾步到門口，就笑盈盈地望著她，待她過來。她假裝並未看到我，一起同世人談笑著，用心放緩腳步，似要盼我先行一步進院去，便可遁藏了劈麵。我便立在那邊不動，等著她過來。

連續數日，我按兵不動。曹蒹葭獨占恩寵，日日不離致深的求缺宅，彷彿貓兒離不開腥一樣，同致深不分日夜的耳鬢廝磨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