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海商》 第五節 黑水溝[第2頁/共5頁]

終究爬到桅杆儘處，周穎慧想要伸手去拉那海員。可愛不敷間隔，就差那麼一點。受困海員暴露那從光榮到絕望的眼神，直讓周穎慧一陣心傷。打動之下，竟然反身用雙腳勾住桅杆，就往海麵栽下去，試圖用雙手抓住那海員。這抓是抓到了，但船被浪濤拋上拋下，想單憑一雙腿勾住濕滑的桅杆，還要仰仗腰力將人拉起，這的確就是不成能的事情。眼看周穎慧彷彿就要和哪海員一起墜落水麵，世人無不驚呼。周穎思見到弟弟這般魯莽，麵色大變，手中繩索下認識拉緊。也不曉得是這一拉讓周穎慧真的就跌下去，還是周穎慧已經跌下後才拉的。總之，周穎慧和那海員就如許落水，存亡未卜。

“是的，船長。”

拂曉時分，值更的亞班〈海員長〉見風勢漸起，便鳴起銅鑼，讓一班海員籌辦停航。周穎思、周穎慧和易通衢也和衣而起，步出艙房，來到船麵之上。易通衢初度出海，對周穎思笑道：“守愚兄，不過暫泊一夜就颳風了！看來將來將一帆風順。”周穎思淡淡回道：“巨海兄，你有所不知，海風變幻莫測。我曾遇風絕十有七日，舟船不移尺寸，程度如鏡，視澈波底，礁石可識。”易通衢不知深淺，歎口氣說：“不知何時有緣識荊？”殊不知海舶趕上那種景象，但是求救無門，哪另有表情撫玩奇景！以是聽得此言，周穎思、周穎慧、李二，另有陪侍一旁的大繚〈司操舵調蓬〉、一遷〈專司桅索〉都點頭苦笑。可那易通衢尚不自知，還自顧瞭望遠方晨光。

周穎慧探頭望瞭望，對周穎思說：“大哥，真有兩條雙頭海蛇。”實在這是周穎慧與易通衢識見不廣的曲解。為了便於泅水，海蛇的尾部都演變成為搖櫓式的扁平狀，從側麵看，確切很像前後長了兩個頭。周穎思也瞄了一眼，然後對兩人說道：“是海蛇不錯，不過牠隻要一個頭罷了。”又說：“海蛇劇毒，被咬後滿身癱瘓，無有不死者。”頓了頓後又持續說道：“巨海妙手丹青，可成心繪幅海蛇圖？我可讓人用網將蛇撈起，蓄在桶中，可保無虞。”易通衢此番出海，本來就是想要有一番曆練。周穎思所發起的，正中他的下懷，哪另有推讓的呢！趕緊回到艙間取出筆墨，而那廂功德的周穎慧早就親身操網，撈起一條海蛇，扣入半蓄海水的深木桶裡，等著易通衢呢！而傳諸後代的“海怪圖冊”當中的第一幅圖“黑頭海蛇”就如許麵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