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染血的東都[第7頁/共18頁]

更多的人情願留下，他們感覺，現在的情勢還冇到逃命的時候。

多年的佛法修習，玄奘早已深悟大乘佛法究竟濟世之旨，他不滿足於為群生帶來隻能維繫一世生命的淨水，也不滿足於濟人倫心靈於渾沌迷濛的科學之酒，他想要求得為饑渴的生命灌溉完整擺脫和幸運的甘露。

“唉，天劫何時才氣疇昔啊？莫非我們隻能等著應劫嗎？”

說是避禍的人群，實在人數並未幾，現在的洛陽是真正的十室九空，那些麵呈菜色的人們，腳步踏實，就像飄移在大街上的遊魂一樣，有些人底子走不到城門，就無聲無息地倒了下來，再也冇有起來……

“少羅嗦！”王仁則揮動著大刀吼道，“百姓百姓又不兵戈，莫非比火線冒死的將士還首要？現在最需求的是軍糧！將軍念你們是削髮人，好言相借，誰知你們這幫賊禿竟然拿著客氣當福分，妄圖囤積居奇！從速把糧食交出來！若再不識汲引，我便讓你這淨土寺，真正變成一片淨土！”

自從老方丈示寂後，王仁則便帶領他的兵士們如虎狼般扼守住出寺的統統要道，凡是想偷溜出去的和尚無不慘死在刀劍之下。

“不，”玄奘倔強地說道，“佛像能夠燒焦，但佛不會！我曉得，佛陀是慈悲的。我還曉得，他實在一向都在這裡，在看著我們……但是，我不明白，他為甚麼麵對磨難無動於衷……”

門開了，呈現在他麵前的，是那位身材頎長、麵龐清臒的少年法師。

“為甚麼會有這場災害？”玄奘抬開端，目光灼灼地望著師父，“為甚麼會死這麼多的人？莫非他們都是宿世造罪嗎？”

“玄奘，”老方丈淡然一笑，“你幼踐緇門，怎的還如此堪不破？須知人之五蘊不過是一付臭皮郛罷了。現在時候已到，天然迴歸，又有甚麼好難過的呢？”

王世充嘲笑了一下，手一揮，一隊兵士當即衝進寺中，直奔庫房。

已經是第六天了，寺中還剩下七八個和尚，一個個麵龐蕉萃，形似遊魂。

但奇特歸奇特，號令還是要履行的，王仁則回身喝令兵士們救火去了。

玄奘抬起了頭，目光又落在了那尊燒焦的佛像上——是啊，佛陀當年是如何應對這些煩惱的呢？

此時，顛末多次烽火燃燒、流寇劫掠、盜匪洗劫的中原大地，已經變成了人間天國，一起上赤地千裡，地步荒涼，十村九空，屍橫遍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