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玉堂春[第2頁/共4頁]

那竹竿尋不返來了，隻得用這木槳代替。不過手上東西如何，也無甚乾係，他本來也不是靠手中物來盪舟的。

顧雪衣似是終究明白他說的甚麼，手指緊緊捏著竹竿，好一會兒才鬆開。他手指一鬆，那竹竿便跌落水裡，順著水波，一蕩一蕩的，飄得遠了。

須知君山本來就被本地世家把持，就憑顧雪衣三腳貓都不如的工夫，想要出來何止比登天還難。

這時節山風崛起，江上薄霧如飛絮般飄搖散開，一時唯見長空碧水，萬裡明朗。

顧雪衣點頭，輕聲道：“我記得清楚，公子所說，君山玉堂春，碧空滄浪水，皆是少不了的。”

“端茶倒水，以侍擺佈……我還冇忘，你卻忘了麼？”

此時水上船隻寥寥，倒是一旁山中，山路上有很多人影，傅少棠眼力頗好，看得清楚。當日在葉城城裡，那小二說到君山玉界瓊田前那最險急一起，膽量不大的都是棄船登山的，直到過了這一段再下水。此時環境，倒和那小二所說很有幾分類似。

自此，兩人方入了君山地界。

顧雪衣聞言轉頭，烏黑瞳子裡伸展上幾分熟諳笑意，道：“我在葉城裡問太小二，湘水這一段到君山前最是險急，但等得過了最險一段時，水流便會變緩，等獲得得‘玉界瓊田’時，就要到君山了。”

水聲中人聲低不成聞，他卻認得出阿誰口型，木城明月樓內一日一夜不眠不休的顧問，少年發熱胡塗時喃喃不竭的反覆，讓他想要忘記也是艱钜。

顧雪衣見傅少棠看向山頭，便也沿著他視野望去，兩岸山嶺延綿峻峭，見得山間謹慎行走諸人，不由得淺淺一笑，再轉頭向傅少棠時，眼裡微微一暖。

他卻冇有管落水的竹竿，隻是笑了笑，道：“公子談笑了，我如何敢忘……”

死在內裡？現下還未曾解纜，哪有這時候便說這般不吉話語的？

傅少棠心中一驚，張口欲呼，卻見顧雪衣忽而轉頭，冰冷的手指錯開了他抓疇昔的手，隻觸碰到寒涼的衣袖。

做牛做馬，端茶倒水，鞍前馬後。苦苦要求待在本身身邊，身上卻疑雲重重。

葉城以下向君山，君山以下入滄濛。

那一點不知從那邊而來的鎮靜，又不知向著那邊而去。傅少棠眸光一凝，他忽而想起來，現在是何時、那邊、何地，因而唇邊挑起冰雪弧度，眼神也垂垂冷下去。

“玉界瓊田”。

碎冰濺玉之聲猶在耳後，玉界瓊田之境已至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