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玉堂春[第3頁/共4頁]

自此，兩人方入了君山地界。

傅少棠眼裡印著他慘白神采，淡淡道：“你若不肯便罷了，我也不是非要不成的。”

顧雪衣轉過甚，見一輪將滿明月，低低一歎：“公子談笑了，我天然是仰仗此身去取。既然公子想要，便是上刀山，下火海，粉身碎骨，也是萬死不辭的。”

他夙來冷酷慣了，一人一劍，行走多時，那裡有人敢膠葛於他！恰好顧雪衣就纏在他擺佈，又救了他一次，讓他不能真正發難，乾脆不去看那少年，眼不見，心不煩。

劃子一葉翩但是下，兩人一站一臥，一時無話。

他忽而道：“明日月圓。”

顧雪衣見傅少棠看向山頭，便也沿著他視野望去，兩岸山嶺延綿峻峭，見得山間謹慎行走諸人，不由得淺淺一笑，再轉頭向傅少棠時，眼裡微微一暖。

他的瞳光清澈而明朗，純黑瞳眸中，留住了一點金色殘陽。少年側臉的表麵在暗影裡恍惚不清，恍恍然間，卻古怪的生出幾分茫然怔忪，彷彿人的心神，都跟著遠逝的斜暉到淹冇之地去了。

四字深切崖壁，色若丹砂，不顯嚴峻，卻超脫高雅，當是出自高人。

還不如趁早知難而退，老誠懇實跟著他去小鏡湖。

呆滯氛圍頓時突破，顧雪衣回過身來，清秀麵龐上有現出幾分迷惑，不明以是。

行過一處險急水流，傍晚時分，霞光向晚，麵前卻水流卻驀地消逝，彷彿直直衝到了山頭。碎冰裂玉聲不斷於耳，劃子竟是被衝得向右蕩去，顧雪衣立在船頭，卻扔下木漿，驀地換上根竹竿，朝著江石猛地一撐，那劃子頓時向左蕩去，卻見一方新六合。

小舟悠悠，隨水而蕩，清風徐來，明月相照。

葉城內喝酒後第二日，兩人便上船下君山，常例是由顧雪衣執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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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卻冇有管落水的竹竿，隻是笑了笑，道：“公子談笑了，我如何敢忘……”

傍晚日光即將完整退下，唯餘最後一點金光，緩緩拂過峻峭崖壁，其上大字，鐵畫金鉤，曆曆在目。

“玉界瓊田”。

碎冰濺玉之聲猶在耳後，玉界瓊田之境已至麵前。

三字纏繞於心，若蛛網般縛緊，將柔嫩血肉勒出淋漓血痕。但是銘心的痛苦裡，彷彿苦儘甘來普通，又悄悄排泄來幾分暖意。

傅少棠心中一驚，張口欲呼，卻見顧雪衣忽而轉頭，冰冷的手指錯開了他抓疇昔的手，隻觸碰到寒涼的衣袖。

這一方天光竟是看得民氣神盪漾，那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