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左右逢源張承韜[第1頁/共3頁]

入夜之前，統統的“木頭”都被困上了手腳，堵上嘴。

張賢業坐不慣肩輿，假定由著性子來，他恨不得命令親兵，擯除閒雜人等，再騎一匹高頭大馬，吼怒過街，而不是坐在這憋悶的大肩輿裡華侈時候。

張賢業瞭解其父的來由，卻又感覺他太太謹慎了――七閩道天高天子遠，何必惺惺作態，決計低調做給誰看呢？

“莫非甚麼？”張承韜冷冷道。

“你去劍州府做甚麼？還嫌是非太少嗎？”

“大鬨昌泰縣的那支亂兵，找著了冇有？”張承韜語氣降落，卻不像是得病了的模樣。

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何況困獸反攻，勢若雷霆，豈是我小小張家，能扛得起的？”張承韜點頭道。

“那墨客呢？如何辦？”張賢業問。

獵人等候狼群精疲力竭，纔會脫手，張家此時故作衰弱，恰是為了勾引躲在暗處的仇敵脫手。

張賢業一時有些驚詫，他本覺得，爹爹老是在禦賜的兩位宮女麵前裝病，隻是要讓皇上曉得，他們張家內憂內亂，絕無不臣之心，卻冇想到爹爹另有這層深意。

張賢業點點頭，固然嘴上甚麼都冇說，卻還是感覺，爹爹有些小題大做了。

“哪有那麼輕易，”張承韜苦笑道：“現在七閩道上亂成這個模樣，為何為父還能坐穩了佈政使的位子？你真覺得是皇上體恤我張家麼？”

肩輿走得慢，來到佈政使府邸時，已是深夜。

張賢業徑直來到其父的書房前，冇有拍門，便聞聲裡頭父親的聲音。

這是邪月下山後的第一個夜晚，九龍江乾的平漳大街上，人流如梭，叫賣聲、嬉笑聲、喧華聲，連成一片。

張賢業感覺腦筋有些發脹，彷彿擺在他麵前的，是一團毫無眉目的亂麻。皇上朝廷、儒媚兩黨、拜月邪教……以及最為強大的張家，各有各的設法，又各有各的難處，明裡暗裡，陽奉陰違，相互掣肘，誰也不能抽身事外。

兩個丫環，一人撫背順氣，一人端著藥湯，服侍了好一陣，才低眉順目地退了出去。

“記得的，”張賢業低聲答道：“爹爹說，圍而不殺，將狼群趕得精疲力竭，便能等閒取之。”

張承韜隻是緩緩點頭，半晌才道：“賢業啊……你這魯莽弊端，何時才氣改掉。那墨客來了昌泰縣，你先穩住他，再甕中捉鱉便是。現在弄出這麼大的動靜，人家又去了劍州，如果再生出甚麼事端……更難清算了。”

他排闥而入，低著頭候在床前。

“他們眼看就要失勢，又有何懼？”張賢業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