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6章 賊仁賊義一獨夫[第1頁/共3頁]

張英泉擺了個“靜觀其變”的手勢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國公府門前的動靜。擺佈親兵都屏息凝神，一個個將手中火槍拽得死死的。

自打溫親王在奪嫡之爭中敗給隆興帝，天下人都覺得他死了，誰能推測，他一向藏身於少時肄業的天姥書院。

“天子欲廢中書省，獨攬大權，便命宵小從中作梗，纔有燕幽之敗，苛虐百姓，此謂賊仁；天子欲除儒釋兩家，斷其血脈脊梁，纔有逐月之變，天下嘩然，此謂賊義……如此獨夫國蠹，師弟還看不明白嗎？”

街劈麵的國公府公然大門敞開，豐年長的管事走了出來，站在樹蔭劣等了一會兒，緊接走車馬的側門也開了，有馬車魚貫而出，全都停在了大門口。

“宋家一亡，便輪到你屠家了。”山長懷滄本日彷彿是成心要點醒他。

懷滄緩緩點頭，俄然輕歎一聲道：“這趟回書院，還冇見過你師弟吧？”

這一刻，屠良逸終究明白，懷滄師兄本日為甚麼要跟他說這些。

整棟茶館高低，響起一陣混亂的腳步聲，緊接著又溫馨下來――這茶館邇來被杭州督撫司征用了，即便開著門，也冇人敢出去。

他曉得杭州宦海中，有人暗裡管他叫作“張鷹犬”――這諢號假定落在彆人頭上，或許會惹恰當事人不快，可張英泉反而將其視作一種光榮。

“師兄，”屠良逸眉頭緊皺：“賢人有雲，君有過則諫，幾次之而不聽，則去……”

莫非要以天姥書院之名，號令天下儒門，討伐大梁嗎？先不說此舉是否能得民氣互助，單看天姥書院眼下的氣力，也不敷以號令群雄。

“若天子秉承霸道，天下何來亂世？若霸道橫行，儒門中人個個畏艱嫌惡，獨善其身；豈不是讓那李耳門徒，不問是非，不辨仁義之輩，趁虛而入，幫手霸道？”懷滄又問。

……

“本日老夫闔家北上，督撫司若要來送，儘管現身便是，不必遮諱飾掩……”

張英泉眉頭緊皺，正要下樓，卻見最後一輛馬車的窗簾俄然翻開，車中人朝著這邊茶館看來，恰是宋國公。

“師兄是籌算助宋家一臂之力？”屠良逸疑道。

“溫親王，你……”他失聲道：“你如何……”

張英泉冷冷地看了那親兵一眼，將這位同親本家看得麵色一驚，倉猝低下頭去。

“師兄……”屠良逸看著山下的流雲：“申屠一族，昌隆滅亡，自有天命，卻不能扳連書院，千年基業毀於一旦。”

山下六月已是暑熱難耐，天姥山淩霄台上，倒是冷風習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