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0章 今日因結來日果[第1頁/共3頁]

間或有人提及新上任的江淮道佈政使，便有動靜通達人士，故作奧秘地流露，不但新任藩台是帝黨官員，就連江寧海軍，上高低下也都換了人了。

“施主多慮了，鄙寺不肯牽涉此中，隻因廟小勢寡，經不起大風大浪。還望施主包涵。”圓啟方丈心平氣和道。

“……那便有勞中間了。”宋尹廷冷冷地說了一句，隨即走過那羽士身邊，頭也不回地走上了大街。

但那中年酒客稱他“真人”，倒不是指的修為境地，而是世道如此。見了羽士稱真人，見了和尚叫法師，都是販子中常見的稱呼，說著不當真，聽著卻舒坦，總好過叫“雜毛”或是“禿驢”。

那富態中年悻悻然提著酒壺走開，仍舊逞強般小聲嘟囔：“你是道家人，天然看著儒家不紮眼，可這大梁的天下，畢竟是儒家幫著太宗天子打下來的。再說儒官視百姓為子民，天下人也不都是眼瞎的。”

富態中年被問得一滯，即便酒壯人膽，他也不敢當眾將一朝廷命官罵得如此不堪。

“當官的，還不都一樣？”店家小廝低聲嘟囔了一句，卻被掌櫃瞪了一眼，從速跑開去了。

說話的恰是宋蔓秋的父親宋尹廷，而現在坐在他劈麵的，則是江寧棲霞寺方丈圓啟。

而劈麵那中年羽士隻是笑吟吟看著他，彷彿底子冇成心識到傷害。

便有穿著華貴的中年客人歎道：“邪月當頭，這江淮道上又是媚黨當道，百姓的日子怕是更加難過了。”

那羽士颯然一笑，不再與他膠葛。

圓啟方丈沉默半晌，點頭道：“施主所言極是，但是鄙寺高低，千餘和尚，善戰者不過數十，實在故意而有力。”

身後羽士好整以暇地看著他，點頭笑道：“宋大人何必明知故問，貧道天然是來護送你北上的。”

“照你這麼說，新仁江淮道佈政使張佐易便是無君無父，不仁不義之輩麼？”羽士含笑道。

他當然曉得，宋家不是頭一個，也不會是最後一個，可眼下隻要宋家站在風口浪尖，儒門中人卻個個都存著幸運，避之唯恐不及。

羽士喉結一動，嚥了口口水，臉上凝固的笑容緩緩淡去，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：“杭州宋家，公然非同平常……”說著也扭頭走出了冷巷。

終究在某一刻，密佈四周的壓力俄然鬆弛下來，黑貓噌地躥上了院牆。

此人已有四五分醉意，說得鼓起，卻瞥見窗邊有個羽士模樣，自蘸自飲的客人不住點頭，便提了酒壺，搖搖擺晃地來到那人麵前，正色道：“這位真人，莫非是感覺我所說的，全無事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