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0章 今日因結來日果[第2頁/共3頁]

“大師……佛說我不入天國，誰入天國，何解？”宋尹廷又問。

“當官的，還不都一樣？”店家小廝低聲嘟囔了一句，卻被掌櫃瞪了一眼，從速跑開去了。

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，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，本日退一步，明日便是十步百步，終有退無可退之日。”宋尹廷頓了頓道：“本日之因，來日之果，還望大師三思。”

“貴寺珍寶失竊，莫非也就如許算了？”宋尹廷蹙眉道。

宋尹廷冷靜鵠立，匣中靈劍微微顫抖，彷彿隨時都有能夠出鞘。

這下便有其他門客擁戴道：“扈江書院不知有多少地步，卻向來不繳皇糧。”

“施主不必再說了。”圓啟方丈緩緩合十道：“貧僧也想稱心恩仇，可身為方丈，不得不為闔寺高低的和尚做籌算，為鄙寺千年基業計算……非不為也，實不能也。”

“照你這麼說，新仁江淮道佈政使張佐易便是無君無父，不仁不義之輩麼？”羽士含笑道。

“施主多慮了，鄙寺不肯牽涉此中，隻因廟小勢寡，經不起大風大浪。還望施主包涵。”圓啟方丈心平氣和道。

他自七閩道北上，一起不知跑了多少書院與寺廟，踩爛了多少雙鞋，可哪怕是如圓啟方丈這般，有耐煩聽他說完的，都少之又少。

“……那便有勞中間了。”宋尹廷冷冷地說了一句，隨即走過那羽士身邊，頭也不回地走上了大街。

珍羞樓上，門客們議論的話題，仍舊離不開三個多月前那場震驚世人的突變。而前些日子玄武五洲隱現的傳聞，即便有官府出麵廓清，也擋不住世人的獵奇之心。

“大師，我宋家在杭州，坐擁良田千傾不假，卻都是先帝所賜，百餘年來從未曾強買過百姓一寸地步……”

羽士喉結一動，嚥了口口水，臉上凝固的笑容緩緩淡去，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：“杭州宋家，公然非同平常……”說著也扭頭走出了冷巷。

不等那富態中年說話，羽士又道：“大梁複興兩百餘年，世代君儒共治，可我問你，這兩百年間，天子畢竟是一人，天下儒生卻多了多少？代代出將入相的世家又強大了多少？”

店家開門做買賣，天然湊著客人的興趣，挑人愛聽的說，隻是趕上這般好談國事的客人，掌櫃的多數隻當冇有聞聲，等閒毫不參與此中。

終究在某一刻，密佈四周的壓力俄然鬆弛下來，黑貓噌地躥上了院牆。

“無妨無妨。”那羽士卻微微一笑，攤手請那半醉的中年落座，神采平和道：“你說儒家勢落，天下必然大亂，何故見得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