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6章 歸來仍是少年郎[第1頁/共3頁]

何滿子的確老成了精，任由步安如何問，也始終滴水不漏，彷彿他對何祁穹的平生所知未幾，更不曉得他眼下去了那裡。

“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？胡蝶之夢為周與？”步安颯然一笑，便不顧世人的驚奇，信步踏上了山道石階。

隆興三年七月十五恰逢邪月初陰，一大朝晨，越州城外的官道上還是冷冷僻清。

青蓮觀汗青悠長，而七司創辦至今不過一年出頭，可從越州南門出來，兩支步隊卻表示出與各自“秘聞”截然相反的氣勢與氣度來。

晴山與他捱得比來，見他神采有異，便柔聲問道：“公子但是又想起了林中的黃粱一夢？”

“久仰步爺大名，本日終得一見……”何滿子滿臉堆笑，遙遙拱手，心中暗呼：有道是一人成仙，雞犬昇天，這些本該爛在犄角旮旯裡的廢料也能有本日，可見這位步爺非同平常。

走在前頭的鬼捕七司足足百餘人，車粼粼，馬蕭蕭，刀劍靈器各在腰，越州百姓走相送，灰塵不見護城橋。

有關這片竹林秘境的典故，即便是在天姥書院，也未被當真，但跟著天姥步執道才子雋譽傳開，他入林七日不出，自稱一夢二十載的故事，也隨之傳遍了全部江南。

暫寄了車馬，留了心娘在鎮上等待，其他人都徒步往山上去。繞過山下密林時，步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，心中非常感更加濃厚。他忍不住去想，如果回到這片竹林裡，躺在那塊大青石上，再睡一覺，會不會又回到阿誰冇有妖妖怪怪神仙邪月的天下？

這位觀主以往自是越州城中的隱士高人，在七司這群閒雜人等跟前，向來是端著架子的，可眼下情勢有變，“高人”也有些拿不準調子――說白了，這群人自打去了趟七閩道，不管氣勢、乾勁、身家、修為，都叫人看不懂了。

轉過一個山頭，麵前豁然開暢，一汪碧藍的湖橫貫麵前，恰是山下鏡湖。

此時離天姥山已越來越近，步安也不免有些睹物思人，想起客歲四月間，與祝師兄、樓師姐他們以同下山的景象。從那以後，他便再冇有回過書院，書院約莫也最好冇他這個弟子吧。

我本將心趙明月，何如明月照水溝――當初他也曾一頭鑽進故紙堆中，希冀儒家英魂的眷顧，可惜點星殿外抄來《定風波》，招得靈氣充滿漫山遍野，本身卻一個都冇撈著……彼時的表情與現在的確普通無二。

也因這故事傳得廣，晴山問得天然，並未決計避人，七司世人聞言便紛繁朝步安看來，眼神中儘是藏不住的獵奇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