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[第2頁/共3頁]

鄉間老屋有些暗淡，趙錦之坐在窗邊圓凳上，沁人的涼意從歪歪扭扭的木柵欄窗外飄入，一股子清爽的味道，叫人不免表情鎮靜。

趙錦之愁雲密佈的心馬上放了晴，忙握了俞莘子的手：“哎，好。你情願甚麼時候返來就甚麼時候返來，我這會算是想通了，必然要決計好好運營繡坊，那我本日先歸去了，安設好了阿婆便返來……”

俞莘子內疚一笑：“走的時候帶了些綢子，想著還能練練，不至於陌生了。莘子就是餓死也不會去福仙繡莊的，我必然是跟著錦姐姐的。”

“大早晨的喝甚麼酒……”趙錦之嘟噥著走了，不知燕三娘葫蘆裡賣甚麼藥。

燕三娘撥了撥微卷的髮梢，長睫毛上沾了些雨絲，明麗的臉頰難掩難堪：“喏，下雨了，冇帶雨具。”

莘子一走，屋內便空了下來，雨點大了些，敲擊在青石板上很好聽。趙錦之還涓滴冇有睏意，便在屋子裡到處漫步。

“莘子，對不起，當日是我說得重了。你，你快跟我歸去罷，繡坊冇了你不可……”趙錦之內心醞釀了好幾遍的話，說出來還是有些磕磕絆絆。

暮色沉沉，雲層極厚，在天上緩緩走著，透不出一丁點月光星鬥。

燕三娘笑著看著趙錦之，點了點頭。

燕三娘自告奮勇地去了後廚幫手，莘子被其搶了活，又不幸虧廚房閒手閒腳地站著，便坐在趙錦之身邊補綴衣裳。

隻見燕三娘趁著門縫從中鑽了出去，滑得跟條泥鰍似的。

趙錦之看得出神，從她膝上拾起針線小籮，裡頭有些碎綢布，上邊繡了很多精美的花啊草的，針腳精密，栩栩如生。趙錦之不由讚歎道：“疇前我真是傻，竟捨得把你這般好的繡娘趕出去，所幸你回了故鄉，若你去了福仙繡莊，這不是叫我要懊死嘛。”

“錦姐姐？”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黑漠漠的屋子裡傳來，“你如何來啦？！”

驢車走得慢，加上有些山坡繞彎，到俞家村的時候已是晌午。氣候並不很好，快到黃梅天，陰沉的天像是隨時預備著下雨。

停在村口老樟樹下，趙錦之明顯還懵懂著，揉著眼睛對燕三娘說：“三娘啊，你要去璜山得沿著玉水溪穿過村莊，前麵有條小徑上南坡。”

“天留人，錦姐姐你今兒就住這吧！可千萬彆嫌棄鄉間處所差。”俞莘子咯咯笑著把趙錦之拉了出來，正要關門，卻被唬了一跳，“你……你是哪位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