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清供[第1頁/共3頁]

蕙羅冷道：“十二大王剛纔是在喚奴家麼？”

趙似道：“我曉得。”

趙佶忙欠身恭聽。

趙佶還想再說，趙煦閉上了眼睛。趙佶見狀亦不敢再勸，接過蕙羅送回的龍涎香，正欲辭職，趙煦卻又出聲喚他：“十哥。”

他在趙煦麵前翻開紫檀盒，蕙羅重又聞到那縷如夢似幻的暗香，定睛一看，見盒中盛著一個金質累絲編織的香囊，那香氣便是從累絲裂縫中披髮而出。

趙似很當真地答覆：“是呀。”

這離皇位比來的兩兄弟，都要避嫌。vv,,

蕙羅見他這般形狀，低目想想，卻也猜到了幾分：現在聖瑞宮拉攏重臣幾近人儘皆知，又在福寧殿哭求官家立趙似為儲君，隻怕亦有風聲傳出，如果趙似對定省之事表示得太熱情，不免惹人非議，說他決計靠近奉迎皇兄，又或者留意窺測皇兄病勢，一旦有變，乘機上位……這大抵也是趙佶竄改定省風俗的啟事。

蕙羅一驚，伸手摘下，倒是一枝梅花。

蕙羅隻是不睬，持續朝前走。趙似又連喚兩聲：“喂！喂！”蕙羅仍然不管，並不回顧。少頃，有個若短箭般的物事快速從蕙羅腦後飛來，斜斜插在她鬢邊。

未免有氣，便也不欲向趙似見禮，蕙羅彆過臉去，啟步朝福寧殿方向走。不想趙似卻瞥見了她，揚聲向她喚道：“喂！”

“哦，”他很好脾氣地說：“那我下次記得叫你名字。”

她回身，手持梅花含怒回視趙似。

趙似點頭，道：“鬆竹雙清，加梅三友。皇兄違和，不宜近龐大香料，而三友清素雅潔，最宜現在品賞。後苑中雖有鬆竹，但梅花不佳，以是我本日去玉津園，拔取了些有致之枝。”

趙佶雙目微睜，旋即道：“陛下處罰政事無不全麵，這些年海晏河清，國泰民安，臣敬佩之極，豈敢妄自置喙。”

“剛纔奴家聽到的，不是奴家的名字，以是不知十二大王呼喚。”

“歲朝”原是斧正月月朔。每年新春，不管宮廷還是官方，國人皆愛以鬆、竹、梅、柏之類植物插瓶扶養，取其長青不老、延年益壽之吉利寄意，謂之“清供”。

趙似沉默，側首看看聖瑞宮方向，半晌才道：“我此時去，恐有不便。”

趙煦再問：“如果是你，你會如許做麼？”

趙佶低首，恭謹作答：“臣不懂政事，但知惟皇考皇兄馬首是瞻。”

玉津園是皇故裡林，遊幸之所。蕙羅心道，他這幾天不去處皇兄問安，本來是跑出去賞花田獵去了。同胞兄長病危，他竟另有遊興，不知是不懂事還是生性涼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