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論香[第1頁/共4頁]

“但是，另有但是的，”蕙羅往下說，“當柑桔皮的味道散去，走近官家，能夠聞到官家的第二重香，就像是柑桔花的味道了……不對，不是平常柑桔花，是永嘉朱欒花的香氣，很純潔的暗香，遠勝茉莉梔子之類，冇有柔媚之感，又帶有果實的甘香味道，就像……就像官家曾跟我提及的童年時和小黃門做朋友的你。”

趙煦淺笑著順勢牽住她袖子，朝內嗅了嗅，問：“你本日用的是安眠香？”

她寂然坐下，無計可施。冷靜地呆了半晌，忽聞腳步聲近，旋即閣門開啟。她藉助湧入的月光瞥見開門的是一內侍，門開後內侍即退後，請另一人入內。

“那麼我呢？甚麼香會讓你想起我？”趙煦問，旋即自嘲地說了個答案，“必然是藥香罷。”

蕙羅頓時想到那似在趙佶身上遊動的奧秘龍涎香，但麵對趙煦扣問，卻訥訥不能言，略略移步，把本身埋冇在幔帳暗影中，恐怕被趙煦看到她麵色的竄改。

蕙羅不語，趙煦又問：“那麼，十哥呢？你感覺他可用甚麼香對比？”

“這麼晚了？”趙煦悵惘，繼而莫名歎道，“真喧鬨呀……”

趙煦唇角保持著上揚的弧度，隻是那笑意垂垂淡去，目色略有些難過。

靠近聖瑞宮時，見一名內侍剛巧自內出來，她上前說求見十二大王，那人高低打量她，客氣地問夤夜到此有何大事，蕙羅不答，隻說必須麵見十二大王，那人點頭承諾，側身請她入內，但待蕙羅剛啟步，他即揚臂以手肘猛擊蕙羅頭部，蕙羅麵前一黑，暈倒在地。

“那麼，就是你本身的香氣。”趙煦笑了，“安眠香澹泊安寧如少女，神韻與你極似，偏巧你本身竟也披髮著這香味。”

蕙羅想想，頗覺有理，點頭道：“是呢，比如我聞到檀香，會想起太後孃娘；聞到冰片，會想起十二大王。”

楊日言道：“是承旨蔡京蔡學士。”

趙煦點頭：“可貴你能發明這點。我和他公然是兄弟，都有一種香用來做庇護本身的外殼……”隨即想起白天事，歎道：“唉，他還真是個傻孩子呀，那麼見不得肮臟事物，有一說一，不避親疏，可這六合間哪能做到像他等候的那麼潔淨呢？”

蕙羅大窘，不知如何應對，又擔憂趙煦有何設法，悄悄抬眼察看，見他神采如常，也未再與她有肢體打仗，方纔略略放下心來。

蕙羅隻是點頭：“真的好久冇碰安眠香了。”

趙煦目送楊日言出門，然後對蕙羅說：“我床邊櫃中有一麵魚符，可持了在夜間通行於宮中諸門。你且取出，前去聖瑞宮，請十二哥速來見我……但路上如有人問，切勿說是去聖瑞宮，但說奉我命去尚服局取服玩之物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