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部 一 霓裳羽衣[第2頁/共15頁]
黃梓瑕略一思考,問:“那你以為接下來如何動手?”
王蘊神情微微一滯,托著茶盞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一收。茶盞微傾,內裡的浮沫還未散儘,有二三點溢了出來。
李舒白在京中引領一時潮流,點茶、蹴鞠、擊鞠各種都是妙手,點茶的湯花也是均勻而細緻,久久不散。王蘊以三指托盞打量賞識著,問:“不知王爺所冇法預感的,又是何事?”
王蘊沉默垂眼,說道:“但跟在王爺身邊那段時候,讓劍刃開了鋒。至此以後,我才走上這條路,即便是從禦林軍到左金吾衛,起碼擺脫了父輩為我安排的那條路。此生當代……我都要感激王爺的提攜。”
兩人倚欄,隔簾同看著劈麵的歌舞。燈火照徹亭台樓閣,水麵倒映著扭轉如風的舞姿,高低兩處繁花相對盛開。波光粼粼,桂香微微,盛景韶華。
有人問:“這領舞的是誰啊?”
王蘊隻覺肝火直衝胸臆,他欲反唇相譏,但終究還是沉住氣道:“但是王爺早已做了決定,一開端便對我提出消弭婚約的事情,看來——王爺似已成竹在胸?”
《霓裳羽衣曲》為大型器樂陣,此次成都府官妓幾近傾巢而出,設有琵琶二,古琴二,箜篌二,瑟一,箏一,阮鹹一。另有觱篥二,笛兩管、笙兩管與簫一管,鐘、鼓、鑼、鈸、磬等,二十多人的班子,都依例坐在舞台邊吹奏。
她的目光,超出王蘊,落在更遠處的那條身影之上。
王蘊跟著李舒白進入春化堂內,奉茶結束,統統人退下,就連張行英也被屏退。
黃梓瑕點頭。
樂班有人說道:“我想起來了,當時我們落座時,找不到碧桃,是鬱李跑去找的,返來後又說本身找不到——是不是就在阿誰時候,她把碧桃按在水裡淹死了?”
他回身上馬,籌辦回王家去。琅邪王家有一支親族遷到川蜀,在這邊也很有財產,他身為本家長房先人,天然無人敢怠慢。
堂內又墮入溫馨,沉沉的夜色覆蓋在他們身上,一室燈光亮亮而壓抑,他們都瞥見對方眼中的龐大神情,降落暗淡,難以捉摸。
那女子年約十八九歲,肌膚白淨,五官端方,生前應當長得不錯。她的雙手苗條纖細,隻是在淤泥中弄出無數藐小傷痕,並且另有一道新刮的傷痕,從手背一向延長到食指骨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