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部 十七 亂花迷眼[第2頁/共19頁]

天子的目光掃過黃梓瑕，又緩緩落在王皇後的身上。

她的目光滑過麵前的帝後與王家父子，看向了李舒白。

而王麟直起家子，老淚縱橫對天子說道：“臣該死！臣當時真是千萬冇想到……本身送入王府的一個琵琶女，會有現在這一日！自陛下即位以後，臣一向夜不能寐，到她受封皇後，臣更是寢食難安，數年來日日夜夜備受煎熬，隻怕事情敗露……臣想，皇後殿下的日子……恐怕一定比臣好過。陛下，臣自知萬死，但請陛下體念皇後亦是為臣所勒迫，厥後更是騎虎難下，也是身不由己……”

貳心上湧起一種莫名的驚駭與絕望，隻能伏在地上，用沙啞的聲音顫聲說道：“陛下，臣罪該萬死，不求陛下寬恕，隻求陛降落罪於我一人，不要禍及王家！此事全都是臣一手策劃把持，就連皇後……當時亦是為臣所迫！”

王皇後王芍，這個此時素衣淡妝仍然容光逼人的傾世美人，悄悄地坐在堂上，端坐如一朵無風的午後儘情綻放的紅色牡丹。

燕集堂上的氛圍更加壓抑，天子靠在椅背上，那張一貫暖和的麵龐現在已經繃得烏青。但他卻並冇有出聲製止黃梓瑕，他乃至也冇有看王皇後，隻將目光轉向窗外，似是看著內裡氣象，又似是看著悠遠虛無的一個天下。

她心口猛地一跳，轉頭看向他。

這暖和的陽光使黃梓瑕想起阿誰以溫文馴良著稱的天子。

“王麟。”天子瞧著王皇後那種絕望的潰亂模樣，神采也自蒙上一層冰冷，他轉過目光，盯著麵前王麟，緩緩地說，“照實說。十二年前的事情，你明顯白白說出來！如有一個字讓朕查證不實，朕讓你們琅琊王家在大唐再無退隱子孫！”

“到了此時，想必不需我多說了，馮憶娘阿誰故交，應當就是十二年前雲韶院中號稱已經歸天的，雲韶六女中排行第二的姐妹，也是錦奴的師父，當年在揚州曾嫁過人並且生了一個女兒的琵琶聖手梅挽致。”黃梓瑕的口氣降落而安靜，因而便更加顯得冰冷而無情，“她的女兒，名叫程雪色——或者，也能夠換個名字，叫做王若。”

王皇後整小我如泥塑木雕，已經完整冇有了反應。她一動不動地呆坐在椅上，那張曾經傾倒眾生的麵龐現在一片暮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