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故事新編 (14)[第1頁/共6頁]
一九三五年十仲春作。
“這為甚麼呢?”庚桑楚大吃一驚,彷彿遇著了好天的轟隆。
老子到了函穀關(14),冇有直走通到關隘的大道,卻把青牛一勒,轉入岔道,在城根下漸漸的繞著。他想爬城。城牆倒並不高,隻要站在牛背上,將身一聳,是勉強爬得上的;但是青牛留在城裡,卻冇法搬出城外去。倘要搬,得用起重機,無法這時魯般和墨翟(15)還都冇有出世,老子本身也想不到會有這玩意。總而言之:他用儘哲學的腦筋,隻是一個冇有法。
(4)庚桑楚:老聃弟子。《莊子·庚桑楚》中說:“老聃之役,有庚桑楚者,偏得老聃之道,以北居畏壘之山。”據司馬彪注,“役”就是門徒、弟子。
(5)關於孔丘兩次見老聃的傳說,《莊子·天運》中有以下的描述:“孔子謂老聃曰:‘丘治《詩》、《書》、《禮》、《樂》、《易》、《春秋》六經,自發得久矣,孰(熟)知其故矣。以奸(乾)者七十二君,論先王之道,而明周召之跡,一君無所鉤用。甚矣夫,人之難說也,道之難懂邪?’老子曰:‘幸矣,子之不遇治世之君也。夫六經,先王之陳跡也,豈其以是跡哉?今子之所言,猶跡也;夫跡,履之所出,而跡豈履哉?夫白之相視,眸子不運而風化;蟲,雄鳴於上風,雌應於下風而風化;類,自為雌雄,故風化。性不成易,命不成變,時不成止,道不成壅。苟得驛道,無自而不成;失焉者,無自而可。’孔子不出,三月,複見,曰:‘丘得之矣。烏鵲孺,魚傅沫,細要(腰)者化,有弟而兄啼。久矣夫,丘不與化為人;不與化為人,安能化人?’老子曰:‘可,丘得之矣。’”按關於上文中所說的“類”,《山海經·南山經》中有以下記錄:“亶爰之山……有獸焉:其狀如狸而有髦,其名曰類,自為雌雄,食者不妒。”“細要”,指細腰蜂,即蜾蠃。我國有些古書中誤認蜾蠃純雌無雄,隻要捕獲螟蛉來使它化為己子;以是小說中譯原句為“細腰蜂兒化彆個”。風化,舊說是獸類雌雄相誘而化育的意義。
大師相互麵麵相覷,冇有抄。
窗外起了一陣風,括上黃塵來,遮得半天暗。這時關尹喜向門外一看,隻見還站著很多巡警和探子,在呆聽他們的閒談。
未幾久,牛就放開了腳步。大師在關隘目送著,去了兩三丈遠,還辨得出白髮、黃袍、青牛、白口袋,接著就塵頭慢慢而起,罩著人和牛,一概變成灰色,再一會,已隻要黃塵滾滾,甚麼也看不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