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【給朕也下一碗】[第3頁/共3頁]

“那進內史府，也是溫舍人不得不為之？”齊昱支著頭，俄然問。

溫彥之道：“稟皇上，微臣在池底牽引了竹管，再將竹管折回池中，池水因壓力而經木管活動，構成泉泡。宮中的三花瀑便是用此種道理，將池水變成假山上的瀑布，《東坡誌林》當中，稱這竹管為唧筒。”

他抬手向屏門處帶路：“皇上這邊請。”

“那是何物？”齊昱信步走到圖紙前，問道。

院子正中的石桌上放著一把小蔥和一根苦瓜，中間有個蒙著紗布的大瓷碗，周邊散落了些白麪，一個泥爐煨在中間，上麵的陶罐像是剛燒下水。

暮年先皇立了大皇子做儲君，將其他稍小的皇子挨個分封了一遍，卻把他與賢王、康王等當時髦算愣頭的少年拿來補了軍職的空，以作為每個皇子必經的曆練。

想不到常日呆愣呆板的溫舍人，心內另有這等柔情憐憫。

再是呆愣的人，現在亦有些寬裕，溫彥之扯下圍裙，道：“微臣接駕無狀，驚擾皇上。”

欺君之罪？

溫彥之在齊昱的目光中，垂首立在邊上，悄悄等麵建議來，冇有言語。

為了個孩童的玩耍之物，竟還空口講起了大話。

做麵是門學問。齊昱雖是天子，卻向來都曉得。

齊昱笑道：“亦是朕未提早知會你，免罪。”

“甚好。”

關西的麥子好，人都愛吃麪。關西侯齊政一開端為了湊趣他，常到營中拉他一起裝布衣，吃麪館，因而他也見過很多次麥子磨粉，麪粉再和成麵的過程。而後老闆徒手便將麪條拉成，放入鍋中，各色香料勾進碗裡，撈出熟麵，將滾燙的油向上一潑，瞬息麵香四溢。

齊昱的目光，雖帶著一貫城府極深的笑意，卻像是能夠看破他似的，寂靜，卻鋒利。

溫彥之道：“回稟皇上，唱戲雖未見得，奏些音色總不是難事。”

泥爐雖關了火，近旁卻仍然有些熱。天冇甚麼風，一層薄汗攏在那白癡的額頭上，就連耳朵也似染上了臉頰的微紅，變成粉色。

實則他也明白，一國之君不會單單跑到本身府上問問家常吃碗麪，今上總有端莊的事情，要細細地問他。

這無懼的神情，是齊昱料想當中。

想不到，這言行狀似老朽的溫舍人，竟住在如此清幽的小院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