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.鐘意[第1頁/共4頁]
“君子之澤,五世而斬,這原是孟子說的,”鐘意笑意中略帶幾分諷刺:“據我所知,祭酒已經是孔家第三十一代了吧?周王朝赫赫八百年,也不過三十代帝王罷了,孔家的福分,也忒厚重了些。”
天子笑吟吟的說著令孔穎達汗流浹背的話,神情不改:“你是老臣,氣度要開闊些。祭酒官居侍中之下,前番宮宴時居士叫你見禮,並不為過。另有這一次,你無言以對的神采委實丟臉,朕是你的主君,很為你感覺丟臉。”
“居士經常有發人深省之語。”天子沉默很久,也不看孔穎達,道:“天氣不早,朕叮嚀人送居士出宮吧。”
“六合君親師,這是綱常,哪個天子不喜好?”鐘意道:“即便孔家討厭,陛下也會忍的。”
“前次打我的賬,我都冇跟你算,”李政也不在乎,跟了上去,笑道:“本日見了,如何還好跟我冷臉?”
鐘意悄悄聽著,也不搭話,不知如何,竟想起宿世來了。
如果換了旁人,自說自話一段時候,臉上便會掛不住,訕訕停下,李政臉皮倒厚,見她不睬人,也自顧自說的歡暢。
大抵是燭火過分和順,恍惚了他過於挺竣的麵龐,鐘意竟從入耳出了和順纏綿。
“孔家是塊好招牌,”天子低頭看他,笑道:“朕不會砸掉的。”
鐘意衷心獎飾:“陛下大德,乃萬民之福。”
李政擺擺手,表示帶路的內侍退下,這才上前去,悄悄道:“居士。”
天子心中既有計算,便不會拘泥於情麵,向二人道:“剛纔是朕過分激進,言辭恰當之處,居士、仲達不要介懷。”
孔穎達兩股戰戰,語不能成:“陛、陛下,臣惶、惶恐……”
“不,居士說的對極了,”李政道:“跟我想的一樣。”
李政不覺笑了,歪著頭看她,久久冇有說話。
孔穎達心不足悸:“可居士方纔……”
伉儷一場,總歸是有些情義的,鐘意如許想,但是最後那杯毒酒,卻給了她一記清脆的耳光,即便重生一世,也忘不掉那種痛。
鐘意停下腳步,有些無法:“秦王殿下。”
“居士,”李政略微靠近了些,笑道:“你可真是個寶貝。”
他身上有一種逼人的熱氣,從他熾熱的目光與周身酒氣上湧出,蒸騰之下,叫她心生順從,下認識遁藏。
“好了,不鬨了,”李政追上去,道:“我們好好說幾句。”
短短半晌工夫,孔穎達額上竟生了汗,見鐘意與秦王前後拜彆,心中愈發忐忑:“陛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