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1章[第1頁/共6頁]

十七年啊，他終究迎來這一天，他支出的統統，都是為了這一天！

“本來如此。”孟鐸感慨一聲，拱了拱手，“燕大人臥薪嚐膽，忍辱負重，為此不吝揹負罵名，實在可歌可敬。”

燕思空兩隻手都卡在刑枷裡，非常不便，但還是吃力地展開了奏摺，在開口之前，他看了謝忠仁一眼。

他看著灰突突的頭頂，俄然自嘲一笑。

謝忠仁被押至了太極殿。他一身囚衣，灰白摻雜的頭髮狼藉不已，雙頰深深凸起，佝僂著背脊，法度非常遲緩，看上去老態龍鐘，想來監獄中的日子，很不好過。

萬陽低聲說：“我曉得，我明日就會進宮去求父皇，但我有一個題目，你必須照實答覆。”

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背上，烏黑的囚衣頓時排泄了一道道血痕，直到十下鞭完，燕思空出了一身的盜汗，牙關都在顫抖。他曉得獄卒已部下包涵了，不然現在該是皮開肉綻，站都一定站得住。

孟鐸道：“燕思空，我問你的話，你要照實作答。”

“謝忠仁如何了。”燕思空搶先問道。

按大晟律，不管明淨與否，提審就要先鞭十下。

孟鐸一驚：“你是遼東人？可你……”

那日審判結束後，萬陽也適時來獄中看望他――腹上微微隆起。

倆人的目光隔空相對，燕思空眸中那陰冷地恨意和澎湃地殺氣，令謝忠仁遍體生寒。

“看不看得懂，又有何妨？”燕思空忍著鞭傷，漸漸爬到了鐵欄前，“夫人可帶了傷藥。”

燕思空不卑不亢地宣讀著謝忠仁的罪孽，每一項都有理有據、頭頭是道，滿朝文武，光是本身耳聞、目睹、以及躬親經曆的，就能對上好幾項，可謂人事物俱全，聽之令人髮指。

孟鐸道：“燕思空已經自陳罪惡，他罪非難逃，他所彈劾之人，亦應由三法司審判。”他拱手道，“陛下，臣懇請將燕思空所呈之罪證收歸大理寺！”

燕思空將目光移了返來，氣勢凜然地朗聲讀道：“兵部右侍郎臣燕思空謹奏，臣銘感天恩，常愧與奸宦共，罪非難辭，今戴罪諫諍，捐軀圖報，乞賜聖裁肅除惡賊，清除宇內。今外有蠻夷卓勒泰逼境，內有奸宦謝忠仁誤國，至鼎祚危急。唯有內賊不去，而可除外賊者，故陳謝忠仁一十八項大罪！罪其一，擅權擅政……”

“殿、殿下……”

萬陽看著燕思空的眼神極其龐大，她低聲道：“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。”

謝忠仁看到一身紅袍、帶著刑枷跪在地上的燕思空，呆住了，那鬆垮的眼皮下，一對灰濛濛的眸子子轉了一轉，頓時就猜出了個大抵，他的身材禁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