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一十六章 分歧[第1頁/共3頁]
他將身子俯得極低,隻是垂著頭,半句也不敢辯白。幸喜朱懷武膚色魆黑,到叫旁人難以發覺他的慚愧。
隻是各處軍隊這般螞蟻搬場的消逝,朱懷武到也實在委曲。他是掌著大裕兵權冇錯,卻礙馳名不正言不順,大裕的兵符早便喪失。現在朱懷武雖是欽命的兵部尚書,卻並無統攬全軍之力。
何況西山、蒼北這幾處大營也不在他眼皮子底下,若要他隨時體味各處的意向,也委實有些困難。這些來由並不敢向瑞安提及,朱懷武隻是老誠懇實拿衣袖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,規端方矩地跪在了大帳一側。
黑衣客本日的虯髯在燈火下非常刺眼,惹得瑞安一陣心煩,她變著臉嗔責道:“如何又弄了這麼一幅模樣,人不人鬼不鬼,看著便臟兮兮地難受。”
黑衣客是在朱懷武趕到西山大營以後的第二日,臘月二十三小年夜裡才露了麵。他無聲無息地潛入了瑞安的大帳,衝著瑞安披頭蓋臉便是一頓吼怒。
堂堂兵部尚書在一眾部屬麵前如此冇臉,朱懷武隻感覺麪皮火辣辣生疼。
朱旭直待瑞循分開,才悄悄給朱懷武遞了件外袍,換下他身上濕漬的那件大氅。朱懷武心胸甚慰,隻恐瑞安遷怒了義子,擺擺手讓他從速出去。
朱懷武聽得瑞安如此措置,到是心間一喜。她既號令他跪在大帳當中,便是留著他在軍中的臉麵,不欲叫外頭的兵士們曉得。如此說來,本身這條命便算臨時保住,今後唯有戴罪建功。
朱懷武並不敢遁藏,被那隻汝瓷蘭紋的金線盅直直砸向麵門。茶杯順著地氈咕嚕嚕滾到一旁,幾片茶葉糊在朱懷武的臉上,更有褐色的茶水滴滴答答順著他的臉流滴下來,再滲入他膝蓋下頭藏青色的氈毯上,倏忽間不見了蹤跡。
若要就此饒過朱懷武,這個動機還未曾鼓起,瑞安便又氣得肝疼。她有力地衝朱懷武擺擺手,號令他大帳一側跪著去,甚麼時候想通了是如何瀆職,甚麼時候複興來回話。
一個是天皇貴勳,含著金湯勺出世的天之嬌女;另一個倒是江湖草澤,每天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,兩人之間本來就有天壤之彆。
兵符現世,現在便是瑞安故意殺了李隆壽取而代之也錯失了良機。那銷聲匿跡的三成軍隊、連同這些軍隊背麵所藏的手持兵符之人,已然成為瑞安的隱患。
本來黑衣客與瑞安想到了一處,他給瑞安留書以後馬不斷蹄地往蒼北大營轉了一圈,連同五城兵馬司下轄的幾處也都巡查了一遍,所幸五城兵馬司到冇缺人,黑衣客才稍稍鬆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