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五章 駕崩[第2頁/共3頁]

他時而蒼茫、時而驚詫，一時悲喜莫辨，很久以後卻化做一聲無言的感喟：“梓琴，偏是你這古怪精靈的丫頭，是在說故事給我聽麼？那劉秀士早便冇了，還是鄭貴妃帶人去驗看的。”

宮人們早風俗了她頤氣教唆的脾氣，一個個垂著頭魚貫而出，李隆壽見蘇梓琴神采不動，猜疑地將麵前的湯羹推開，昂首問道：“琴兒，莫不是有甚麼事？”

“父皇”，李隆壽跪在景泰帝榻前，握住父皇枯瘦如柴的手，低低垂淚道：“兒子必會善待劉母妃、善待那位未曾會麵的弟弟。兒子與梓琴伉儷同心，必然要奪回本該屬於父皇的東西。”

李隆壽滿身縞素跪在景泰帝的紫檀木壽棺前頭，眼中早已無淚無波。

瑞安烏青著一張臉，不敢說仁壽天子從不離身的私章連同半塊兵符都已不見，她敷衍道：“你父皇保藏的古玩玉器不知短了多少，必是許三這傢夥監守自盜。現在我已命城門舒展，挖地三尺也要尋出這個混蛋。”

蘇梓琴將信展開默朗讀了一遍，眼中一時火花簇簇，恍若流光萬點。她顧不得李隆壽還未擱下筷子，揮手命世人道：“都下去都下去，這裡不消你們服侍。”

小女孩力量並不大，倒是氣鼓鼓地瞪著一雙美目，雙手叉腰指著李隆壽道：“甚麼叫你有甚麼不測？你若敢有甚麼不測，叫我今後如何，如何…”

彼時將動靜遞到景泰帝耳邊，已是病入膏肓的天子顫抖著拉住了兒子的手，渾濁的雙目中涕淚肆流：“朕苦撐至今，終究等來這個好動靜，更欣喜地看到你冇有痛恨父皇的脆弱與迴避。朕去了，今後的千鈞重擔，好歹能有人與你分擔。”

紛繁如雨的淚珠順著蘇梓琴臉頰滑落，都滴上她深紫色的錦衣。不過半晌工夫，繡側重瓣芍藥花的前襟便漉濕了一大片。李隆壽猛地抱住了她，將下頜抵在她的額上，似是要將她深深嵌入本身的骨子裡。

四月二十八，景泰天子戕，太子李隆壽即位，年號康平，大裕皇朝舉國大喪，撤除大阮外，波斯、南昭等鄰近的小國也紛繁前來記念。

話冇有說下去，蘇梓琴眼裡的淚珠已然紛繁墜落。她抱著李隆壽，忽地張口咬在他的肩膀上，疼得李隆壽悄悄叫了一聲。

噹啷一聲，李隆壽手中的銀匙落在骨碟蘭紋方碟之上，收回清脆的響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