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輓歌[第2頁/共3頁]

他拿脫手帕，拭去臉上未乾的淚水，但見那方素布角落裡繡著一個精美的“宛”字，又不免悲從中來。

謝允怔怔地望著她，一時失神。

斯人已逝，睹物傷懷，景雖還是，心中之恨卻再難平複……

“不出幾日，我們便可解纜進京了。”

中秋宴後不久，澄江王高湛便攜南詔使團打道回京。離城前，穆離軒交給子歌一隻雨花鴿，並讓本身的弟弟穆離雋留下來保護她。

謝允正想著，一隻雨花鴿驀地停在了窗台上，衝他咕咕直叫。他取下信鴿所縛函件，見紙筒邊刻了一個陰文“穆”字，便知又是穆離軒來信。

天絕頂，那邊有香丘？未若錦囊收豔骨，一抔冷土掩風騷。質本潔來還潔去，強於汙淖陷渠溝。

她輕聲道，清澈的眼中，模糊有一簇火光，灼灼燃起。

“不要，樹上好玩，能夠摘果子吃。”那少年不依不饒，抱著樹枝大聲耍賴。

冰清玉潔如她，本不該藏匿至此。身為南詔巫族以後，卻隻能埋骨他鄉，做異國幽魂，想到此處，他老是痛徹心扉。

一晃十年已逝，他本想遠遠守著她，安伴終老，卻冇推測造化弄人，她竟比本身先行一步。

林宛……

十年……再過十年，存亡兩茫茫，鬼域之下，她可還會等他？

私塾堂中此時已是人頭濟濟，晨起的童生端坐於席間，手持書卷，點頭晃腦地跟著先生讀書，稚嫩的聲音迴盪於堂中。

“我怕他貪玩，把卷軸拆壞了，還是我本身來吧。”

“我見雨花鴿進了院裡，怕它擾了你上課。”

“謝伯伯，本日青鸞報可有新動靜？”

謝允雙手握拳，一時悲從中來。

那隻栩栩如生的楊氏金鳳，將她的如緞長髮簪起，也彷彿斂去了她的少女苦衷，一夕成人。

現在林宛一去，子歌又已成年，楊氏一族的命脈，便悉數握在她手中。謝允開初非常擔憂，她性子雖如男兒，卻畢竟還是過分年青，怕一時難以接受如此重擔。但她經此變故以後，半月之間，像是脫胎換骨般，脾氣大變，待人接物，皆更慎重。

“豈曰無衣？七兮。不如子之衣，安且吉兮？

那日中秋事情，他身在異地，聞訊趕回綾羅城時，東風十裡已成一片焦土。他上報官府，差役前來調查，卻說是堂中燭火過旺而至，實在好笑。樂坊在趙月笙的管治下，一貫是謹慎用火，人走燭滅，更何況，當時林宛也尚在坊中，又怎會讓此等事情產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