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驚變[第2頁/共3頁]

“陛下，前有忠烈侯擁兵自重，後有楊氏巫蠱之亂，外戚乾政，不得不防啊！”

莘月緊抿雙唇，心底倒是伸展不止的寒意。都說恩寵無極，但功高震主之時，盛極便會轉衰。她在發揮麒麟之才時，就該預感到終歸會有遭君主顧忌之日。

她不肯……她明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，是他承諾過“平生一世一雙人”的人。隻可惜世態炎涼，民氣難測，她錯就錯在過分樸重孤傲，又執懷舊情。

悄悄吐氣忍痛，莘月盈盈一拜，目光卻直直地看著王座上的高陽，不肯低頭。就連這‘賤妾’二字，她也冇能自謙地說出口。

她總覺得一心報國便會君恩常在，可從登上皇位今後開端，他便已經變了。阿誰高居殿前的人，早已不是當年渡水而來的威武男人。

“你和你的兄長早該清楚，叛變朕究竟是甚麼了局。”

莘月抬起眼，大殿絕頂便是王座，身穿玄色冕服的高陽端坐在上，旒玉遮麵，珠光瀲灩，掩去了他喜怒難辨的神采。

“你信也好，不信也罷，但楊氏之禍，與太子無關。”莘月不卑不亢地站著，“巫蠱之行與宮內兵變，均是我一人所為，望陛下善待禎兒。”

阿誰劍眉星目標男人，騎棗紅馬，持青龍劍，神采和順，隻一句話，便俘獲了她的心。

高陽彷彿被這句話激憤了，他伸手狠狠地握住莘月的雙肩，彷彿要把她柔弱的身骨捏碎，“楊莘月，我早就曉得你不平我，你恃才傲物，自認是女中堯舜，想自主為王。”

“時至本日，你讓朕拿甚麼信你？”

“楊家擁立有功？忠烈侯楊宇軒擁兵自重，你貴為皇後，卻膽敢在椒房殿行巫蠱之術，楊氏忠烈二字實在好笑。”高陽的語氣中帶著模糊肝火，“若非太子未在朝中與你同謀，這江山怕早已不是朕的了。”

莘月孤傲地立於殿中，傲視著身邊劍拔弩張的保護。直呼皇上名諱，按例也是當誅，她既已難逃一死，便也不在乎另有多少罪名加身。

而現在，兩人之間隔著朝堂眾臣，隔著幽幽深宮，隔著詭計陽謀。那一個“信”字，早已成過往兒戲。

高陽從榻上起家，負手而立，“眾卿如果無事，便都退下吧。”

“陛下，楊氏持節私用禦林軍，企圖逼宮，其罪當誅。”

高陽冷哼一聲，陰沉森地問道，“楊莘月，你可認罪？”

東風惡，君情薄。一朝不慎，滿局皆破。錯，錯，錯。

“我楊莘月十五歲便領兵守邊，十九歲下嫁於你，隨你交戰四方，匡扶漢室。楊家擁立高氏當屬首功。”莘月毫無愧意地回望著，“這些年身居後位，我為你在朝臨朝，為你幫手太子，經心極力，我自問並未有愧於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