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9章 (3)[第2頁/共5頁]
蒲月,幽州蝗生,廣袤千裡。秦王堅使散騎常侍彭城劉蘭發幽、冀、青、並民撲除之。
太元七年壬午,公元三八二年春,三月,秦大司農東海公陽、員外散騎侍郎王皮、尚書郎周颺謀反,事覺,收下廷尉。陽,法之子;皮,猛之子也。秦王堅問其反狀,陽曰:“臣父哀公死不以罪,臣為父複仇耳。”堅泣曰:“哀公之死,事不在朕,卿豈不知之!”王皮曰:“臣父丞相,有佐命之勳,而臣不免貧賤,故欲圖繁華耳。”堅曰:“丞相臨終托卿,以十具牛為治田之資,何嘗為卿求官。知子莫若父,何其明也!”周颺曰:“颺世荷晉恩,生為晉鬼,複何問乎!”先是,颺屢謀背叛,擺佈皆請殺之。堅曰:“孟威義士,秉誌如此,豈憚死乎!殺之適足成其名耳!”皆赦,不誅,徙陽於涼州之高昌郡,皮、颺於朔方之北。颺卒於朔方。陽勇力兼人,尋複徙鄯善。及建元之末,秦國大亂,陽劫鄯善之相,欲求東歸,鄯善王殺之。
十仲春,秦以左將軍都貴為荊州刺史,鎮彭城。
堅剋意欲取江東,寢不能旦。陽平公融諫曰:“滿足不辱,知止不殆。’自古窮兵極武,未有不亡者。且國度本蠻夷也,正朔會不歸人。江東雖微小僅存,然中華正統,天意必不斷之。”堅曰:“帝王曆數,豈有常邪!惟德之地點耳!劉禪難道漢之苗裔邪,終為魏所滅。汝以是不如吾者,正病此不達變通耳!”
秦王堅以諫方大夫裴元略為巴西、樟潼二郡太守,使密具舟師。
冬,十月,秦王堅會群臣於太極殿,議曰:“自吾承業,垂三十載,四方略定,唯東南一隅,未沾王化。今略計吾士卒,可得九十七萬,吾欲自將以討之,何如?”秘書監朱肜曰:“陛下返中國士民,使複其桑梓,然後回輿東巡,勝利岱宗,此千載一時也!”堅喜曰:“是吾誌也。”尚書左仆射權翼曰:“昔紂為無道,三仁在朝,武王猶為之旋師。今晉雖微小,未有大惡。謝安、桓衝皆江表巨人,君臣和睦,表裡同心。以臣觀之,未可圖也。”堅嘿然很久,曰:“諸君各言其誌。”
群臣皆出,獨留陽平公融,謂之曰:“自古定大事者,不過一二臣罷了。今眾言紛繁,徒亂人意,吾當與汝決之。”對曰:“今伐晉有三難:天道不順,一也;晉國無釁,二也;我數戰兵疲,民有畏敵之心,三也。群臣言晉不成伐者,皆忠臣也,願陛下聽之。”堅作色曰:“汝亦如此,吾複何望!吾強兵百萬,資仗如山;吾雖未為令主,亦非闇劣。乘累捷之勢,擊垂亡之國,何患不克,豈可複留此殘寇,使長為國度之憂哉!”融泣曰:“晉未可滅,昭然甚明。今勞師大肆,恐無萬全之功。且臣之所憂,不止於此。陛下寵育鮮卑、羌、羯,充滿畿甸,此屬皆我之深仇。太子獨與弱卒數萬留守京師,臣懼有不虞之變生於腹心肘掖,不成悔也。臣之頑愚,誠不敷采;王景略一時英傑,陛下常比之諸葛武侯,獨不記其臨冇之言乎!”堅不聽。因而朝臣進諫者眾,堅曰:“以吾擊晉,校其強弱之勢,猶疾風之掃秋葉,而朝廷表裡皆言不成,誠吾所不解也!”